曾经他们都坚信他们未来的画面中有那个人,无论是在‘春’日的郊外,还是青青惨绿的校园,无论是在国考黑‘色’的七月,还是在海外漂泊的苦涩岁月里,只要有那个人在,生命的图画就五彩斑斓,而当艾萌萌再也想象不出自己未来的画面,他们的未来图景也便无从绘制。
那个瞬间,艾萌萌可能是快乐的,那个瞬间,她也可能是悲伤的,但那是她的选择。她不是一个无知而无畏的失足少‘女’,她明明有许多选择,而她选择了抛弃,抛弃了所有人,抛弃了她和她的或是和他的未来,甚至抛弃了自己,因为她再也不想“被抛弃”,只是这么简单。
刘星辰推着车子和武娇并肩走在一条寂静的马路上,冷风吹干了他们的眼睛,使眼睑和眼球之间变得涩涩发痛,他们一直沿着那条长长的人行道走了很久很久,数着每一个从头顶渐渐后退的路灯,灯光让他们的身影不停地变短变长、再变短变长……分明是个晴朗的午夜记忆里却始终飘着雪,那条路延伸到城市的郊外,很远的地方。
……
那天,武娇跟不上他的脚步,被他落得越来越远,她瑟瑟发抖的身体严重透支,从早晨到中午,再从中午到晚上,她只摄取了半碗米饭的热量。
“学长……我……有点冷了。”
刘星辰疼痛到麻木的心脏毫无知觉地颤抖了一下,脚步机械地停下来:“……哦。”
他转过身,看见的是一双和自己同样忧伤绝望的眼睛,干枯的眼眶里是一颗失去温度和生命的瞳孔,空‘洞’而无神,什么都没有。那一刻他才知道,世界末日般的苦水淹没了不止是自己。
他把车子支在道旁,脱下身上仅有的一件御寒的服,给武娇披上,‘摸’‘摸’她的头顶:“对不起,我忘了,我送你回宿舍吧?”
武娇咬着嘴‘唇’说:“宿舍早就关‘门’了。”
“……喔。”
黑夜被城市灯光无端割裂,无人的街道变得狭窄而虚幻,明明是在空旷的户外,记忆中却像是一个大大的牢房把他们俩倒扣在里面,擦除了过去,截断了未来,时间已经不再有意义。
在一个朦胧发光的小灯箱后面,他们找到了一家简陋得可以的郊外小旅馆。那里投店不看身份证,只要很少的钱就可以住一晚。
推开房‘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狭窄的双人‘床’和一个电视柜,除此之外,还有两‘床’脏兮兮的卧具以及一个破旧退‘色’的铁暖壶,他们同时被这个房间的简陋和直白震惊了。没办法,他不想面对父母无休无止的盘诘,而她,不想忍受宿舍管理员含义丰富的眼神。只要一想起这些,他们就坚定地想要在这个房间里住下来。
刘星辰说:“对不起,我忘看时间了。”其实他是忘了身边还有武娇。
武娇摇摇头:“我是故意不想回去的。”
“嗯,我明白。”
武娇坐上‘床’的一个小边,几乎只是靠在‘床’沿儿上,这样总比站着轻松得多,她很累。刘星辰回身找了找,这房间真够小的,连放下一个凳子的地方都没有。
武娇连忙挪开一些:“学长坐这边吧。”
“不用了。”刘星辰推开‘门’,走出去,不久拿着一个塑料凳子和一盒香烟走进来。
武娇说:“能给我一根吗?”
刘星辰顿了顿,递过去:“你也会‘抽’吗?”
“不,我从来都没‘抽’过。”
“我这也是第二次‘抽’。”
“这烟味儿好吗?”
“你不是也在‘抽’吗?”
“我不知道好不好,我这是第一次‘抽’。”
“我也不知道,十几块钱的烟应该不算太好。”
“可我觉得还行,就是有点呛鼻子,可能是不会‘抽’的缘故。”
“嗯。是有点呛,不过还行。”
他们的口‘吻’都有些故作轻松,明知道是因为艾萌萌喜欢‘抽’烟,两个从来都没想过要学‘抽’烟的人才对着‘抽’起烟来。祸害了小半盒烟之后,武娇在一片白茫茫的烟雾里感到浑身上下僵硬的肌‘肉’全都松懈下来,身上也不那么冷了,脑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不再想了。
“学长,我好像有点醉了。”
“我也是,身上发软。”
“你到‘床’上来吧,这空地方大着呢。”武娇往里面挪挪身子,留出很大一块空位给他。
刘星辰把烟灰缸放到‘床’边的地下,仰面躺下去:“啊,真想就这么躺着再也不起来了。”
武娇也仰面躺下:“学长……”
“唔?”
“你喜欢艾萌萌吧?”
“……”
“我早就看出来了。”
“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我也喜欢她。”
“别说这个了,要说就说点别的。”
“可我真的很喜欢她……”武娇的两个外眼角几乎同时,哗——地一下淌出两条晶亮的水流。
刘星辰沉默地躺在她身边。
“我其实很喜欢听她管我叫‘老婆’,觉得这样就可以和她永远都不分开了。”
刘星辰弹掉烟灰,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把胳膊搭在‘床’沿上。他想起三年前的邂逅,想起这三年来的自己,这些话以前不曾对那个人说过,以后也没有机会再说了,那些真心喜欢着她的岁月和心情又算作什么……
“学长,你怎么不说话,睡着了吗?”
“我在听。”
“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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