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回去后来不及和春棠说话,王沐雨突然出现,寒暄了两句后询问刚才发生了什么,听许诺说肖远在梨园,掩嘴惊呼,袖子险些带翻案几上的茶盏,全无平日的从容镇定。
丁墨、王沐雨这种有主见的人竟也会相信这些不切实际的谣言!并且忌讳莫深!
提起肖远二字,人人都想着避讳,有畏惧更有厌恶。
苏州如此,汴京对他的讨论恐怕更胜。
出现之地尽是窃窃私语,每道目光中都含着警惕探究、嫌弃不屑,这些许诺曾经面对过,她脸皮厚都觉得难耐,更何况肖远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了七年!
虽然她坚信肖远脸皮比她厚很多倍,但这样的生活不是脸皮厚就能坚持下来的。意志力稍有松懈,就可能被这些言论和目光击地站不起来,变得孤僻怪异,难以融入在这个社会。
提到肖远,王沐雨不再好奇梨园发生了什么,很快转了话题:“你四姐摆了一副残棋,许多人去那里解,都没想出法子。不想一个黑衣男子只看了一眼,落了颗黑子就把棋解开了,这么年轻竟有如此棋艺,真是难得。”话语间流露着敬佩之意。
因为许二娘刚才失控的行为以及肖远的处境,许诺很是烦闷,听王沐雨说的神奇,想去看看那个残局顺便散心。王沐雨知道后却按住她,招了招手就有两个婢女抬着一副棋盘上来。
她记忆力极好,很快就摆出了许倩之前摆的残局,得意地问许诺:“你可知该怎么破这个局吗?精妙的很。”
许诺没有犹豫,取了颗黑子落在棋盘上,王沐雨见了惊讶地叫出声来:“你怎么知道的?你不是去梨园深处了?可有人告诉你?”
她自认为棋艺不错,一时半刻也难以想出这副残棋的解局之法,若有人能一日内解出此局,棋艺定是超过她的。许诺不过是个从外流浪多年,近两年才回许府的女子,怎么可能会比她强?
看到王沐雨吃惊的表情,许诺猛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做的有些不妥,太过大意了。她自小没有受到良好的教育前些日子又失忆了,这么容易就解了残局,确实是难以令人信服。略微思虑便答道:“最近看了本棋谱,上面正巧有这个残局,研究了许多日又问了父亲才知道了这个法子。”
王沐雨不如许二娘好骗,摇头道:“怎么会这样巧?你家四姐既然特意将这副残局摆出来,定然不是什么棋谱上都会有的。”
“的确是这样巧,我这本棋谱正是从四姐那里要来的古书。”许诺浅浅笑了笑,一副我可没有骗你的神态。
“原来如此。”王沐雨同样笑了笑,让婢女收起棋盘,忘记先去的话题,与许诺聊起点茶来。
王沐雨直爽干练,又很是自信,这样的人作为朋友是很好的选择,可惜许诺在认识她之前认识了胡灵。
胡灵做事不拘小节,看似大大咧咧,却十分顾及朋友的感受,一举一动间也很照顾周围的人,就算开玩笑也总在对方能接受的范围内。
除却巫山不是云,有了胡灵这样的朋友,许诺觉得已经足够了。
张氏原本是来王家炫耀今年斗茶时的大胜利的,不想许二娘闹了这么一出,她觉得颜面尽失,早早带着许家众人离去。
回到许府,张氏不再如在王家那般淡定,顾不上舟车劳顿一进屋就大发雷霆,罚许二娘禁足两个月,让她抄一百遍女戒、一百遍茶经,还命丁氏快快物色个人家,让许二娘嫁出去,免得祸害许家的名声。
之前许诺恶名在外,谣言传的很盛,但终归都是外人的猜忌。可许二娘今日所作所为,被许多人见到了,想遮掩也遮掩不了,如一块长在脸上的疤痕一般。
张氏最在乎名声脸面,这次着实气的不清。
丁氏带着许二娘行大礼认了错,态度少有的卑谦,张氏看着往日趾高气扬的大儿媳这副恭顺的模样,心里才稍微舒坦了些,心道:你不好好管教你那女儿,如今闯祸了却丢我的脸,真是咎由自取!
丁氏没有退下,开口将许二娘告诉她的都说出来,言下之意是今日许家出了这样的丑,都是许倩一手造成的。
张氏惊讶地看了许倩一眼,许倩头垂的很低,几乎要碰到膝盖了。
许倩今日得知许二娘和丁墨以及许诺之间的事情,狂喜之下计上心头,布了这样一个局,结果虽然不是最好,却也还算满意。但她忘记了丁氏的存在!
不过许二娘有丁氏,她有祖母,无论做错了什么,祖母都会原谅她的。
张氏目光变幻,最后落在许诺身上:“今日之事必须要说清楚,六娘你当时也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不要怕,有什么都说出来,祖母会为你做主。”
言下之意是,有些话你可以不说,没人敢对你怎么样。
张氏不想让许诺说却是许诺最想说的,她看了一眼目光涣散的吕氏,狠了狠心毫无隐瞒地将事实说了出来。母亲心软,不愿伤害许倩,可许倩确实做了错事,不能每次都为了顾及母亲的情绪而放过许倩!
张氏听罢脸都黑了,看许倩的目光也少了慈爱,多了几分厉色。
丁氏用手帕擦了擦眼角,拉着许二娘给许诺道歉:“你二姐她今日是受人盅祸,否则这种伤姐妹和气的话借她一百个胆她也不敢说,看在伯母的份上,你就原谅了她吧。”
长辈以这么低的姿态给晚辈道歉,许诺不可能不应下来,她接着丁氏的话,诚恳道:“伯母,我不会怨二姐的,
喜欢宋闺请大家收藏:(m.bxwx.win),笔下文学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