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吧。行馆中已加强防卫,很安全。”
唐风华默不吭声,牙关紧咬,随他走入另一间空房,才使力甩开他的手。
“你是否受了内伤?”轩辕澈见她衣衫整洁,不像有伤在身,探手想去诊她的脉。
“别碰我!”唐风华后退一步,声色俱厉。半侧了身子,她取出药囊服下一颗止痛丸,坐在椅子里闭目调息。
轩辕澈眯眼盯着她的药囊,沉声道:“上次你病发,听说是哮喘症,如今看来并非如此。”如果到此刻他还看不出端倪,未免太愚钝。她有宿疾,似乎是心绞痛的毛病,而不是对异物过敏的气喘症。
唐风华蹙着眉尖,巴掌大的小脸逐渐苍白,呼吸声紊乱失序。这次病发好像比以前更严重,竟连无欢的药都不能遏制,大概是输过真气给轩辕澈的缘故。
紧闭眼眸,她的脑海中栩栩浮现一幅画面,心底的痛楚愈浓愈烈。
那是她在繁花谷的第八个月,临盆难产。那时候她瘦得厉害,双颊凹陷,手脚如枯枝,只有腹部高隆。她的房里从没有镜子,无欢笑说,她再不把自己养胖就连湖水都别照了,免得吓坏湖中鱼虾。
柏儿出生在黎明,她阵痛了整整十多个时辰,虚脱昏厥多次,若不是无欢用千年人参给她含着吊命,怕是无力复苏。
她还记得,混沌朦胧的意识里,一直充满无欢煦暖而有力的呼唤。
他说:“风华,你自幼倔强硬气,即使被关在黑暗的冰石洞里练功,无粮无水都能撑过七日。现在不会比那时更糟,你,一定能够活下来!”
“风华,你腹中的孩子如你一般坚强,他还等着与你一起看这个世界。”
“风华,你说过,你未曾感受到亲情的温暖。自你有记忆起,不曾被父亲抱过,没有慈爱的亲吻,没有怜惜的关怀。你更连母亲是何人都不知晓,无处撒娇,无处哭闹。但是,你马上会有一个与你最亲的人。为了他,勇敢地支撑下去吧!”
“风华,就算全世界抛弃你,还有我与你同在,永不离弃!”
她的眼角有潮湿的水珠滚落,温厚的手指为她轻柔擦去。所有的这些,她都记得。痛苦和感动,面对死亡的绝望和对新生命的希望,全部清晰地印入心之深处。
曙光穿透灰蒙的天际,无欢亲手接生了柏儿。一声“哇”的啼哭,令她知道自己终于战胜了死神。
可是,她还来不及扯出一抹微笑,就已看见无欢上手另一个婴儿。极小的身子,极小的头颅,五官都未长开,全身皮肤鼓胀青紫,仿佛被活生生勒死的小动物。
她睁大眼睛望着死婴,不许自己晕厥过去。她要多看那孩子一眼,她知道以后再也没有机会。
无欢把柏儿送到她手边,轻声对她说:“把两份爱,都给这个孩子吧。”
柏儿一直大哭,哭得声嘶力竭。她却轻轻地笑了,笑得苦楚悲怆。
后来无欢才告诉她,她中剑后,他本以为两个胎儿都保不住,而今能平安诞下柏儿已是奇迹。
血肉淋漓的回忆,使唐风华霎时间痛彻心扉,她倏然站起,目光冷厉骇人。
“怎么了?”轩辕澈微皱剑眉,伸手想扶她,却被她狠狠拍开!
“轩辕澈,你可知我患的是什么病?”她语调缓慢,字字如冰,坚硬而冷脆。
“心疾?”轩辕澈试探性地问道。
“对,心疾。”她不否认,雪白面容没有一丝表情,惟有眼底涌上凌厉血色,“无药可救的心疾,服食再多珍稀奇药也治不好。”
“没有任何办法根治?”轩辕澈眉宇间的皱褶加深,语气凝重低沉。她的心疾,是因为他当初的那一剑?她现在的反常,是因为恨他?
“有。”唐风华抿唇一笑,眸光森寒刺骨,一字一顿地道,“无欢曾说过,用旋花入药,喂养活人,直到药性侵入心脉,再剜其心脏,捣碎混药服食,就可根治我的心疾。”
轩辕澈一怔,随即明白她话后的深意,低哑地开口:“你想剜我的心?”
唐风华垂睫敛眸,声线浅淡地笑起来,未予回答。
“是不是?你想要我的心?”轩辕澈追根究底地逼问,墨眸隐藏一抹沉痛之色。她始终不肯承认她就是风华,他宁可她恨他恨得要剜心,也不愿永远这般陌路以对。只要她亲口承认她是风华,让她执剑刺入胸膛又有何不可?
唐风华抬起眼眸,泯去炽烈厉光,淡淡笑讽道:“很多女人想要你的心。”
轩辕澈伸手握紧她的双肩,对牢她的眼睛,异常认真肃穆:“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告诉我,你刚才所说,是不是真的?”
唐风华扬手拂开他的臂膀,指着房门,冷漠道:“在这世上真假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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