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来,死在他手中的人,数不胜数。面对各路高手,从未有过一丝胆怯。这一刻,握住雪泠柔软的小手,却第一次感到害怕。思起娘亲临终时,脆弱而遗憾的笑颜,他不愿再一次感受到那生死离别的伤痛,再次面对死神而无法力揽狂澜……
司空清垂眸,掩去双目中淡淡的惆怅,掖好被子,起身离开房间。
“为何?”他背对着玄墨,负手淡淡问道。
为何当时不出手助她?
“宫主的身边不需要弱者!”玄墨跪在地上,垂首坚定地回答道。
“如今?”转身望向玄墨,司空清继续问道。
玄墨抬起头,沉声答道。“属下誓死追随夫人!”
“很好。”司空清勾起唇角,“现在做你该做的。”
“是。”玄墨惊喜地应道,身影一动,迅速回到房间守备的位置。
那晚,他本可以出手救下雪泠,但是他留在树上静观其变。那个女子太弱了,手不能抬,肩不能挑,连一丝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如果不是冷云卓一直的照顾,还有宫主的宠溺,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
但那一夜,她面对刺客,眼里没有一丝怯弱。剑刺向她时,她不退反进,手中的匕首从容地划破对方颈侧。
那一刻,他从心底佩服眼前这个弱小的女子。她或许远远不及宫主,甚至比不上灵霄宫里任何一个低等婢女的身手。然,她用行动表明,她比任何人都有资格站在宫主身边。
玄墨终于有些了解,宫主为何独独选择了这样一个普通的女子……
“清,我得悄悄回去一趟。血影楼刺杀失败,他这会该是知道了。”冷云卓望着走向他的司空清,笑道。“对了,玄依借用一下,如何?”
“好,”司空清简略地回答道,清冷的双眸定定地看向冷云卓。
冷云卓收起笑脸,淡淡地叹息道。“不必担心,他已经有所察觉了。如不是我出面与血茗交手,让守在外面的轩辕昱知道你们在此,可就更加麻烦了。”
“小雪现在还好吧?”
见司空清点点头,冷云卓擒着一抹浅笑,道。“清,没有再为难墨吧?这事也不能全怪他……不过没想到,小雪大显神威,让我们都大吃一惊。”伸手拍了一下司空清的肩膀,“算是因祸得福,如今,他们承认了小雪,不是么。”
“何时出发?”司空清低声问道。
抬首望向日头,冷云卓淡淡一笑。“现在。”
司空清蹙起眉。
“事不宜迟,等我的好消息。”冷云卓漾起一抹温和的笑容,转身离去。
“要动手了?”玄依立在树旁,一袭白衣,依旧是冷云风的面容,苍白的脸,稍显病态。
冷云卓微微一笑,“先下手为强,我等这一刻等得太久了。”他低下头,笑容不由有些苦涩。
玄依默默地注视着他,神色复杂。
“现在启程,或许还能赶上皇上的寿筵。”冷云卓瞬间一扫黯淡的神情,调笑道,迈步朝门外走去。
第三十章
内服外敷两日,雪泠的伤已结了疤,只要动作幅度不大,左肩未觉不适。
想起司空清先前的五日之约,今日刚好是第五天,雪泠眼巴巴地盯着坐在床沿的司空清,扯了扯他的袖子。
司空清望向立于一旁的玄沁,玄沁会意,展开阳光般灿烂的笑脸,道。“夫人的伤无碍,余阳亭今日景观一年才有一次,错过就可惜了。宫主不如与夫人同去,属下这就准备好马车。”
见司空清微微颔首,雪泠眨巴着明亮的双眼,咧开了嘴。这几天,司空清说什么也不给她走动,吃喝拉撒都在床上,躺得全身都僵硬了。
雪泠迅速跳下床,光着脚丫正要去衣橱。身子突然凌空,又回到床上。
坐在床边,她哭丧着脸,直直地瞅着司空清。
难道他变卦了?
司空清一向平淡的脸上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径自走向衣橱,挑出一件浅蓝的衣裙,走向雪泠。
自从那天,调来的婢女在擦药时弄疼了雪泠,司空清只许她在门外伺候。梳洗、清洗伤口、擦药、包扎,都是他一手包办。
雪泠接过衣裙,迅速穿戴起来。毕竟在流云山庄当丫鬟时,很多事情都是亲历亲为的,包括穿衣、洗梳。谁知这衣裙样式复杂,她折腾了好一会,手忙脚乱的。司空清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她,让雪泠更为紧张,鼻尖冒出丝丝薄汗。
一双修长的手伸了过来,熟悉地帮雪泠整理。片刻,原本凌乱的衣衫变得服服帖帖。司空清蹲下身子,托起雪泠的赤足,细心地帮她穿好鞋袜。
雪泠朝他感激地一笑,起身就要走出房间。司空清忽然从背后打横将她抱起,朝外走去。雪泠试图挣扎了几下,见他坚持,只好作罢。
等候在门外的玄沁见此,调皮地眨眨眼。“宫主,马车准备好了。离黄昏还有一段时辰,属下准备一些小点心和清茶,请两位笑纳。”
原本因为不好意思而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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