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里只坐了他二人,店小二提着壶走了上来,他虽是个土小子,但瞧着他们身上的气度也知道他们绝非小户人家,也就伺候地殷勤了不少。
小二给顾萱斟了杯茶本还想多留会儿,在贵人面前混个眼熟,但他也是个瞧得见眼色的,见司马文颐似乎不愿有人打扰,便有些不情愿的退了下去。
顾萱正闷闷的吃着茶,他们坐着的位子正是楼馆里最好的一处,楼馆临着湖,不经意的抬首满湖春末夏初的湖景便撞入了眼帘,正数良辰美景俏佳人。
这个时节游湖的人并不少,湖畔偶尔看得见几个小商贩向结伴而游的才子姑娘做买卖,最多的是沿湖摆着的五彩风筝,放眼望去连成了一片。
顾萱不觉放下了心思,沉醉于这安详惬意的午后。她遗忘了眼前人的存在,看着远处的风景出了神。
司马文颐被她忽视了却也不恼,有人在欣赏风景,有人却在看欣赏风景的人。
一个娇柔软糯的女声由不远处的游船上传进了顾萱的耳朵里,那声音并不大,可楼馆只有顾萱和司马文颐两人,安静得落针之声都清晰可闻,再加之,那艘游船同茶馆一般也给人包了下来,船上只有两个人,一红一白的着装很是惹眼,那女子的声音就足以让坐在窗边的顾萱和司马文颐听到,并且瞥眼就可见着那说话的人。
顾萱瞧着游船上的杜渃芷和凯泽轩心里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惊悚得她手中的茶杯都险些抖掉了。待顾萱缓过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潜意识地朝司马文颐看去。
司马文颐笑得风雅不饶,黑眸里点缀着零星笑意,只是看着顾萱,瞧都没瞧杜渃芷一眼。但司马文颐愈是表现得平常,顾萱就愈加没由来的觉得背后阴寒。
司马文颐自然不是个愚钝的,顾萱的表情他看在眼里,虽没见过杜渃芷,他那日在门外却是听过她的声音,联系起来他便认出了船上那小鸟依人的站在凯泽宇身边的女子。
那日英雄救美之后,凯泽宇和杜渃芷就没少来往,顾萱只知道今日凯泽宇邀约杜渃芷,却不知她与自己来的是同一地方。
若是给杜渃芷知道司马文颐撞见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她铁定不是恶打自己一顿就可完事的,顾萱心里暗道不妙,眼色也变得焦急。
司马文颐看着慌乱地顾萱,璀璨一笑:“姑娘,孤柳可怜,那将青柳束缚在湖畔,栽下孤柳之人却罪该万死。”
司马文颐温雅好看的面容倒映在顾萱的眼中,他与风景融在了一块,好似画中走出的郎儿,原本赏心悦目的画卷却让顾萱有种想逃的感觉,可奈何她却无法将视线移开半寸。面前男子的笑是蛊惑人心的,顾萱的本能告诉她不要再试图接近这个男人,哪怕留在这里一辈子,也不要以身涉险。
但另一方,顾萱感性的一面却叫她有些的可怜司马文颐,她仿佛看到了司马文颐满含笑意的眼中隐藏着的深潭般的阴霾,令人害怕又同情,这是顾萱难以割舍的绝佳的机会,是否能将司马文颐拿下,成败就在此一举。
只要她释放并升华自己对司马文颐怜悯,就能触碰到司马文颐心底最柔弱的一块。顾萱不是无情之人,她却是个惜命之人,感情她有但她不能抚平自己心里的恐惧去付出行动。
顾萱心里百转千回,陡然茶杯碎裂的声音拉回了她的心神。
司马文颐捏碎瓷杯的掌心被锋利的碎片割开了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口子,鲜血顿时就漫开了。
男子眼底隐着狠毒之色,杜渃芷派丫头来敷衍他,自己却去幽会情郎,如同宫里的那些人一样,皆是些瞧不起他的。
皇帝忘记了还有司马文颐这个儿子,亲身母亲几乎每晚都要打他一顿,幼小的身子上被打得皮开肉绽,女人都不会住手,直到她累了他才能获救,然后像狗一样在奴婢嘲笑的目光中爬出寝宫。
没有吃的,司马文颐就去和当时受宠的妃子养的狗抢食吃,最后那妃子失宠了,她养的狗也没得吃了,他就吃了那条每天和他分食吃的狗。
皇子们读书的手伤不得,司马文颐的手却险些冻烂,他很是介意自己手的丑陋,因为每每看到都会让他记起自己以往的难堪。得势之后司马文颐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请尽天下名医医治残破不堪的双手,这才使其养的白嫩修长让女子见了都万分感叹。但就算外部皮相是好的,手中筋骨却早已伤透了。
贯来爱惜自己的手,今日司马文颐却是怒极了,满手是血他也无所察觉,待他涣散的目光渐渐聚拢看清时,却是凄迷地一笑,兀自出声:“流血了。”
若说在此之前司马文颐在顾萱眼中是个吐着信子的随时隐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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