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电话那边的男人破口大骂,“你生的是什么玩意,你还有脸找我要钱?太他妈晦气了!不只是我不认,你生的那个东西谁都不会认!我是生意人,我很讲究迷信的,你知不知道这是讨债的鬼娃娃!”
阿梅气得浑身发抖,“他是你的种,当初孕检说有问题,你觉得是儿子不舍得打掉,非要我生下来,我问你如果有残疾怎么办,你说你养,现在孩子生了,你他妈说话跟放屁一样!”
男人也怒吼,“他是残疾吗?他是怪胎!你不要再找我了,你生的你自己想办法。如果你再没完没了骚扰我,我就让你在特区混呆不下去!”
阿梅又大声骂了几句,可对方早就挂断了,她再打过去已经提示关机,她气得将电话狠狠摔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阿梅穿的病号服由于她剧烈动作而七歪八扭,露出她一身雪白的肉,看上去像褪了毛的猪一样。
宝姐没生过孩子,倒是挺有过来人的智慧,女人怀孕生子这个坎儿比结婚离婚都大,稍微懈怠一点,就从如花似玉的姑娘变成了一坨肉,女人自己照镜子都觉得受不了,落在男人眼里根本就是没法要。
她捂着脸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浑身的肉跟着一颤一颤的,她撕心裂肺的嚎叫惊动了值班护士,匆忙跑过来看她,问我是不是她家属来了,记得过去缴费。
我听了莫名其妙,阿梅也是有钱的姑娘,怎么会欠费,我问护士知道怎么回事吗。
“她生了个肉胎,就是俗称的怪胎,两条腿是粘住的,还唇腭裂,食管闭塞,哎呀简直就是占全了,刚生出来特恐怖,把我们主主刀大夫都吓着了,请了很多儿科专家才保住了命,她男人看了一眼孩子再没回来过,她可能没钱吧,欠了医院七八万了,又不能赶走。咦,周太太认识她吗?”
我点头说认识,钱我补上,该给的药别停了。
她笑着说如果是周太太的朋友,那自然不会缺钱,我们一定尽心。
我进入病房把阿梅从地上扶起来,她听见我说替她交钱的事,哭着感谢我,扭头看了一眼病床旁边空荡的婴儿床,雾气弥漫的眼底渗透出一丝冷冽和绝望。
“本想母凭子贵,结果黄粱一梦,也不知道遭了什么孽,生了这么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畜生,我算是毁他手里了。后半辈子狗屁指望都没了,做嫩模年纪大,又生过孩子,那么大的刀口,哪个客人还愿意要,”
她咬牙切齿抚摸着还没有愈合好的腹部,“何笙,隔着玻璃看到他那一刻,我真恨不得亲手掐死他,还不如没生,现在他爸爸不要我了,我才发现自己弹尽粮绝。我这两年脑子犯糊涂,也没攒多少钱,自己那点积蓄根本负担不了,我真后悔,如果早听宝姐的话看透他的真面目,我现在也不至于到这般田地,真是一步错,满盘皆输。”
我安慰了她几句,让她好好休息,别担心钱的事。然后回到病房给宝姐打了个电话,让她先借我二十万,我出院还她,她问我出了什么事,我想了下没把阿梅的情况告诉她,就是我给朋友救急。
这种事不能用周容深的钱,得动我自己的存款,阿梅确实可怜,我也不忍心见死不救,宝姐倒是迅速,一个小时不到就拿着现金过来了。
我让她在病房等我,带着一名刑警去楼下住院部交费,窗口正对前门,外面并排停泊着两辆黑色轿车,车四周有保镖把守,看着很是气派乍眼。
我问刑警这是哪位富太太来看病了,他说看车牌号是珠海来的。
我心口猛地一窒。
第一百一十章 和他偶遇
珠海来的车,敢在特区这么大阵仗,绝对不是寻常富豪官员,如果是富豪,最起码资产也得数十亿以上,否则在藏龙卧虎的特区丢不起这个人,至于官员,怎么也得是珠海市长一类级别的才敢玩排场。
我叫住路过的一名家属,问他知道是什么人吗。
他说珠海的一个大人物,上午就来了,当时七八辆车呢,三十多个保镖把月子中心都包围了,也不清楚是女儿还是老婆怀孕了,到这边来定产房,最高规格的产房,一天二十多万。
他有些仇富般咬了咬牙,很快速的离开了。
我等了许久也不见两辆车中走下什么人,最前面的一名保镖和对讲机沟通了几句,便招呼其余全部人上车,从旁边一条小路开走。
大街上摆排场的倒是不少,可摆到医院来的不多,由此可见是真显赫,人家不是摆,而是平时就这样,我不由自主想到了常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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