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两人仍在师门的小后院练剑、嬉戏。
“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我!”
丹离突然暴怒,一声沉呼,重剑从琴匣中破封面出。
她伸出左手,手腕一沉,汹涌怒意化为磅礴剑势,一往直前,竟似滔天巨浪、陨星坠落。
阵法虽然玄奇,却终究受不了这般凌厉的剑气,顿时地动竹摇,竹叶纷纷落下。
重剑直扑木剑,宛如巨浪席天灭地地卷向江中小舟,悍然一击,誓要将它碎灭。然而下一刻,只听当的一声清脆响声,磅礴剑势却在瞬间遭阻。
重剑势如山岳,那一柄剑却只是木质,轻飘飘好似全无分量,打横里截住了它,两者交击之下,又是一阵轰然巨震。
重剑快得看不见锋芒,天地之间好似只剩下巍然重压,而木剑的内敛与平和,却似笼罩在天地之外的无形之物。以快打快之下,两人的身影来往纵横,都已化为模糊,
竹叶飞落四溅,强烈的罡风卷得万物都四散飞扬,两人的身影越来越快,彼此眼中的光芒耀眼慑人。
电光火石的瞬间,快得来不及喘息,两剑几乎同时刺向对方要害。
快,快得来不及反应……丹离的重剑狠疾而,却也眼睁睁地看着木剑的剑意射向自己心口。
这样的结局,也好。
下一瞬,两人的动作好似陷入了绝对的静默。
丹离目瞪口呆地睁大了眼——她手中的重剑,已经狠狠地将对方胸膛刺了个对穿。血流如注。而那柄木剑,却停在了她心口三寸处。
天地无声,
世间万物,在此时都失去了颜色。
“你,这是为什么!”猛然间,她低喊出声,双眸几乎燃烧起来。
颤抖的手伸出,他平静地拭去了她震惊的泪,“只是不愿意……再看到你哭泣的模样。”
一把攥住宁非的手,她手忙脚乱在止血,看着那个碗口般大窟窿,心却沉到了星深处。
“没用的,你不要再做徒劳之事了。”
宁非的嗓音淡淡,此时听来却反而豁达开朗了许多。
“你……你这个浑蛋!”丹离咬着牙怒喊道,唇齿流出了血,也浑然不觉,“你说不想再看到我哭泣……,可是,从始至终,伤我最深的人就是你!”
她眼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在火光迷雾中流得更凶,浑然不顾,身后已经赶到的门徒,她肆意地哭喊着:“为什么你要背弃我?为什么你要站在那个妖女身边?为什么”
沉稳而温柔的手掌,抚过她的头顶,却在渐渐变凉,宁非得苦涩
“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竹叶飞旋之间,他的嗓音,空茫宛如梦呓。
“好似做了场很长的的梦,一觉醒来,我就对你做了那么多不可饶恕的错事,刺了一剑,就躺在这里。”
他的手抚过她的面庞,停留在冰冷的朱唇上。
“无论如何,我都要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声音越来越微弱,鲜血从他唇边流下,触目惊心的红。
“小离,无论时光流逝,相隔多远,我的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你。”
话音未落,他的手一松,气息已灭。
你……你说什么?
丹离茫然地看着他,好似完全不明白自己听到什么
身后突兀地传来一声女音,“早就有传说,轩辕旗不仅是杀敌凶器,且有魅惑人心的作用。当年黄帝与蚩尤激战,三苗巫众有很多人莫名受到他的博大胸号召,弃暗投明了。这可是历史上的记载。”
古色古香的叶扇破开迷雾,青鸾出现在丹离的面前。
“你说什么?”
丹离柔美精致的面容,此时只能用狰狞来形容。
如果……如果是这样,那宁非的背叛,自己这么多年的苦痛,岂不是话一场?
青鸾凝视着她,冷艳的眼中却藏着几分怜惜。
“我师尊就是听说轩辕旗有这等奇效,这才殚精竭虑地要得到,对于擅长魅惑神志的天枢宗来说,这简直是太大的诱惑了。”
央请离感觉自己的双手在颤抖,抖得几乎抱不住宁非的身体,偏偏青鸾的声音仍是清晰地传入耳中。
“姬家长期持有半面旗,我师尊曾经仔细观视过,毫元这等功效,看这情况,你这位前任师兄,就是受了另外半面轩辕旗的幻力影响,整个心神都被颠覆迷惑了”
另外半面轩辕旗……
丹离蓦然想到,多年前,在她行刺明年瑶华的前夜,宁非曾经潜入青韵斋,誓言要向明瑶华讨还公道
难道是那个时候……
豁然想清一切,她的眼眸几乎变为癫狂的血红。
“原来,一切都是我害的……”
她一个踉跄,似泣似笑的嗓音,宛如疯癫。
“原来,竟是我害了他。”
撕心裂肺的一叹,重剑的剑意吞之下,轰然一声巨响,所有阵势瞬间灰飞烟灭。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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