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马千里派人通知我们搬到新营地,说要进行两个月的封闭式训练。您看我们要不要搬?”一个东厂番子问道。“什么要不要?我们在他的地盘上,不听他的能有好下场吗?”三眉豹没好气地说道。其他番子们听到这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都不禁不约而同地苦着脸轻叹口气。
“忍吧,好汉不吃眼前亏。熬过这两个月封闭式训练,我们在虎头山这鬼地方的事也就完了,也就可以回去了。以后来日方长,有和马千里打交道的时侯。”方洪说到这昂了昂头挺了下胸,似乎刚才自己的话也让自己振奋不少,他接着说道:“但这两月,你们真不要再惹事了,静下心咬紧牙把本事学好,不然回去后哪有脸见卢公公和宋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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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善财是苏州布商、大作坊主,祖籍和宋有福一样。他太爷爷当年和同乡因为在老家田地被兼并没活路了,就辗转来到江南,靠做苦力过活。凭着敢打敢拼和讲义气,他太爷爷成为同乡中首领并在江南黑道上成为枭雄之一,进而勾结捕快逐渐洗白,后成为漕帮一份子。
漕帮是江南吃水上饭的人的一个松散联盟,但势力巨大,门徒和影响力可以说遍及江南水乡,连水寇湖匪都对他们敬三分、让三分。当然了,漕帮鱼龙混杂,很多漕帮中人也和水寇湖匪勾结做坏事。
到了宋善财爷爷那一代,宋家就开始有了作坊用来织布纺纱和烫染布匹,凭着水上深广的人脉,宋家也做起了贩布的生意。到了宋善财成为家主时,宋家已是苏州布商巨头之一。
但是在大明一个家族要混到社会上层,就不是靠黑道背景和有钱可以的了,要一代代耕读传家,其中就是要出一代代的读书人和当官的。偏偏宋家可能当年混黑道时杀孽太重,干的缺德事太多,以至于就算宋家家境好了可以请很好的私塾先生,但宋家这几十年来就没什么子弟在读书考科举上有成就了,连考上秀才都是稀罕事,就不要说举人了,那近似于天方夜谭。
不能进入上层社会,就代表生意没法做大而且没有保障,一旦某个大人物看上了宋家的产业,如不乖乖交出就会家破人亡。如乖乖交出,则四代人的心血彻底白费。因为没有稳固合适的靠山,宋家每年花在南直隶大小官吏身上的钱就像割肉刀一样割得宋家肉疼不已。你有黑道背景又怎样,要经商就绕不开白道和官场,就躲不过生意场上的各种或明或暗的规则。
正当宋善财为如何保住且壮大家业发愁时,宋有福随卢卓义来到了南直隶。古代交通不便,因此古代人很少出远门,一旦出了远门在遥远的异乡遇到同乡之人,那就是缘分,彼此之间多会帮衬。更不用说是同乡的同姓之人了,在古代住在同一村、同一乡的同姓之人,祖上往上数,多是同族同宗。所以在古代,在遥远的异乡遇到同乡同姓之人,就等于遇到了有血缘关系的老乡(哪怕是血缘已经稀薄到可以忽略不计)。所以一向高傲自持的内廷大裆宋有福,对宋善财这个江南小商人(比起京城的巨富豪门,宋善财确实是个小商人)很热情亲切,自然而然地就做起了宋善财在江南的靠山,而宋善财万分欣喜地成为宋有福在江南商业上的左膀右臂。
宋有福负责用各种手段打压宋善财的竞争对手,为宋善财的产业提供各种保障和便利。而宋善财所赚的每一个铜板里,都有宋有福的一份红利,合作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以来,两边都获利巨丰。
快过年了,宋家这样的大户人家自然要准备年货,但这样的事管家仆人们就可搞定,不算忙。其实宋家这样的大布商,一年中最忙压力最大的是绵花收获后到冬季京杭大运河结冰之前的这段时间。棉花收获早的话从九月中旬就开始,从那时宋家上下就开始忙了。绵丝纺成丝线,丝线织成布,布还要染色。这些工作都得在运河北方段结冰前一个月完成,否则等你布匹运到山东地界,运河一结冰就走不了了。冰天雪地的时侯走陆路北上,既不安全成本又太高。当然了,宋家干这个驾轻就熟,且织工染工众多,再忙时间再紧也没问题。
这一天,离过年还有十天,随船押运最后一批布匹到徐州地界的宋家相关管事和伙计、家丁们回到了苏州(出了徐州,运河下一个大码头就在山东是北方了)。按以往每年惯例,宋家都要在城外宋家祖宅大宴所有的掌柜、伙计,慰劳他们在一年中的辛劳,至于大宴亲朋那是过年期间的事。虽然明末城市化进程己经轰轰烈烈,尤其是江南繁华之地,最有钱的那批人大多都住进了南京城、苏州、杨州、杭州等城池里,连乡下小地主都往小县城里安家置业,当然田地没荒。宋善财一家在寸十寸金的苏州城里有一个不大不小精美雅致的宅子,但城外祖宅也没荒废年年养护。这一晚,宋家掌柜、伙计以及和宋家交好的漕帮中人、官府衙役及各色人等,来到宋家大宅彻夜狂欢,但他们绝对想不到今晚这里会成修罗之场。
月上高空、鸟兽渐息,宋家祖宅里依然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美酒好菜仍然上个不停,吃喝玩乐仍然继续进行。宋家祖宅高墙大院外,一伙穿着夜行衣蒙面且背着刀的人悄然来到。宋家大门高三米,用坚固的柚木制成,外部钉上铁皮,可抗刀劈斧砍火烧。有几个黑衣人扛着一截空心大木,是笔直的树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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