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馥好像没看他,也像是并不觉得这件事有多难决断追念的,自己往扶手上一靠,淡淡道:“要不今天先这样?等天亮再说?”
也是提醒再不决定,天亮了就要大白于天下了,果然看见林敬之眉毛微微一动,宁馥心中更清楚几分他到这个时候仍不死心。
“既然如此。”宁馥知道林敬之能忍的性子,也不过唇角露出一丝冷笑,淡淡道:“断袖又乱仑的事,本官没耐心一直盯着这张床慢慢欣赏,林太公,这事要压下去也不难,这两个孙子,您自己选一个吧。”
林太公怔了一怔。
林敬之霍然抬头,刹那间连瞳孔都似放大,眼睛里满载不可置信的惊恐。
“你……你说……说什么?”
宁馥却连和他多说一句话的兴致都没有,只将脸对着林太公,一声鼻音,“嗯?”
林太公的身子又晃了晃,嘴唇嗡了嗡。
“你这么多孙子,不差这一个两个的,更何况为了祖宗建下的声望,随时准备牺牲自己本来就是份内之事,你这两个孙子,谁亲谁远还用得着考虑吗?”宁馥似乎心情不错,手一挥道:“既然你决定不了,那就我来替你决定,那个在被子里蒙着头的就送出去算了,正好蒙着头,你也看不见,眼不见为净。而且听说他一直也没怎么受你们的待见,近来林家生变才走到前头来,割舍这个,你也不会多心疼。”
“我不要死!”哗一声,一直紧裹着的被子勐的就被掀了开来,露出一张白净好看的脸来,林平之到了此时也终于忍无可忍,事情已经到了最糟糕的地步,他再拖下去也不可能有转机,想到自己在林家的地位,他不得不为自己的命运挣扎。
这脸一露出来,他就直勾勾的怒瞪着宁馥。
宁馥平平静静的望了过去,一点也不惊讶,淡淡的点了点头:“林平之你好,我们又见面了,只是你和我恐怕都没想到我们再次相遇会是这样的画面。”
“扑通”一声,林平之的怒色不过是一刹之间,转瞬便换了另一张脸,他飞身极速跃下,跪倒在满是水迹与碎瓷的地面,跪在宁馥面前,试图抱住宁馥的膝盖,被秦言一脚踢开,眼泪瞬间便流了满脸。
“大人……大人……您别杀我,是我不对,我当初不该绑了你的跟随,我当初不该对大人您严盯死守,我知道错了,我也是逼不得已,您不要杀我,你不要杀我……”
他抽噎着,将一段话说的看似真诚实则却含煳了事,希望能以这件事来遮去他今天想要算计宁馥的事实,让宁馥忽略掉今日之事,从而主动饶了他一命。
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宁馥顿时长眉一挑,似笑非笑偏转脸来,道:“你既然盯守着我,就肯定知道我很多事,我的事情没有什么是秘密,你一定知道上一个辱了我身边人的那个京中纨绔的下场是什么。”
就见林平之剧烈一抖。
宁馥又笑:“我可以再加深一下你的印象,那个人,在京师的城门前,当街打了我的跟随,他后来,身败名裂,终身半残形同废人。”她的眼睛微微一眯,垂目看向脸白如纸的林平之:“那个人,是我的亲表兄。”
而后她看似轻笑实则周身泛冷的再不看他,道:“连与我有着血脉关系的兄长都如此,你觉得,我凭什么会对你手下留情?更何况……”她的目光又转了回来,低声道:“林家的人都不反对,我送你上路是成人之美,你生而姓林,就应该时刻做好为家族牺牲的准备。”
“大人!大人!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您别杀我,我有重要的事情要禀告,今天的事情本非如此,而是……”
林太公突然一哆嗦,拐杖当啷一声倒在了地上。
宁馥的目光只睨了下。
这话一出,她的神色就完全不一样了,顿时长眉一挑,又似笑非笑的偏转过脸来,看着林平之,道:“而是如何?”
林平之哪里说得出口,只想冲上前来抱着她的膝盖求生,眼泪鼻涕不经意沾了宁馥的靴子,秦言看着不好,趁宁馥的耐心还在,若是等的不耐烦了立即把林平之处理掉可就少看一场戏了,立即一把拎起他往旁边一放。
他的意思是怕宁馥受不了这婆妈戏码把林平之立即办了,倒不是他要珍惜这个林平之的性命,而是他早就等着林家自己互相撕脸了。
林平之却认为是秦言故意不给他机会,满腔悲愤顿时找到了发泄口,一转身盯着秦言,从咽喉里低低发出一声怒哼,勐地一头便撞了过来。
“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秦言啪的一掌便交他干脆利落的煽到床边。
“记住!你现在离死就差一个脖子的距离!你来找我,死在这屋里也没一个人为你可惜!”
他用力巧妙,林平之被扇的撞到床边也没鼻青脸肿,却被那掌风扑面逼得眼睛一翻,竟是闭过了气去。
立即有人过来把他拎走。
“照顾好林平之,就算真要死,也得让他活着死,清醒着死。”宁馥闲闲踱到门边,对林家拨来伺候的下人们道:“林平之面子薄,受不住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跟他亲堂兄做下这事,失控的险些自尽,你们别跟着发疯,不然你们这位小主子若是出了任何差错,都算在你们的头上。”
林家下人早已听见这屋里的动静,对这位女爵大人的心之硬度与手之狠度早就铭记于心,此时再听如此威慑,当即噤若寒蝉的连声应是。
人群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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