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寺外天灰蒙,鸡未啼,便有人轻敲客房门「绍老爷,该起身做早课了」
「朕…咳……知道了,慧霖师父。」兆王回应。
一开门,那小僧同四名家仆已在外等候。居中在前背手昂头的仍是那小僧「先漱洗,礼佛,再摘菜做早饭,接着听经诵课。」
兆王听完站在原地不动,跟着摇头低笑。当了一辈子王公贵族,末了还得被个小光头指使做粗活换饭吃。
小光头高抬下巴朗声警告「绍老爷,时候不早了,再迟,误了早膳,可别怪小僧没提醒你,害你饿肚子听经。」
兆王一洗霸王戾气,低头陪笑道「是…是,我们这就去。」
一旁原本想教训小光头的家仆护卫看在眼里,也只得默默低头随主子跟在那人小志高的沙弥身後前行。而家仆们除保护兆王安全,当然也承担大部分劳动,只是听经就真叫四位武粗难为。
兆王不同,听道过程时时点头回应,还提出不少疑问跟住持法师请益,犹如辩经。慧霖在旁观听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也渐对绍老爷不那麽傲慢无礼。
吃斋月余,四个大汉面黄肌瘦,密谋着半夜溜出去打野味偷食。
兆王明知亦默许,想着来後生活一直平静无澜,是晚更早早入睡。怎知,夜半竟有人溜进他房里。
兆王早习惯浅眠,察觉任何风吹草动立即睁眼。他手握着藏於胸前的短刀,假寐伺机而动。
那人脚步很轻,走到他面前两步盘坐下来,似在等着他醒来。
「别装了,知道你醒着。」
兆王闻声睁眼坐起,眼前的不是慧霖小僧麽?
「跟我来」
兆王蹑手蹑脚跟着小僧到寺後砍柴的小山林里。随後,小僧要绍老爷独自前行,而他转头迳自兜回寺里。
兆王疑惑顺着小路上坡,走至空无一人的凉亭内,夜风沁骨,星色黯淡。此时,他身後传来急促碎步与跪地声「臣齐展丰……叩见圣上。」
兆王欣喜转头扶起他道「爱卿请起……多亏你,朕方得清醒脱逃。」
展丰不敢居功,解释道「是圣上鸿福,加上夏大夫医术精妙,才化解这场血光之灾。」
「夏大夫?」兆王心想会是假扮殿前侍卫的晴主吗?
展丰并不明白兆王揣测,只简略说明「嗯,她是百艳楼的女医,至於如何得识,容微臣後禀。」
兆王歛眉收束好奇心「嗯,国事为重。跟朕说说,太子近来有何举措?」
展丰沉重道「太子他,常连日废弛早朝,或迟至或早散。据闻在殿里亵玩德女为乐,多时往皇后寝宫,一待半日,昨日已批准魏丞相辞呈,现由国师兼任右丞。」
兆王听着,紧皱眉头,喜忧参半,又问「军力部属如何?」
展丰持平道「宫中禁卫军皆听命下官,上大将军的城中守军依旧只听命兆王差遣,左右军基本看似为太子所辖,但左将魏?峟是太后侄孙,太后死前据说与皇后不合,至今仍有心结。」
兆王点点头,想着展丰未说出口的军系角力,明白他有意拉拢左将军,架空太子势力。於是追问「依爱卿之见,需要多久能铲除太子势力?」
展丰坦言「现今朝中愿留下的都是逢迎巴结太子之士,他手中又握有遗诏。微臣之见,圣上且留宫外,俟微臣说服魏?峟倒戈,必可瓦解太子势力。唯……武将倒戈,即使授命於王权,仍是君父弑臣子,且亦让其他皇子恐接大位。」
兆王胶着他口中的君臣父子之忧,缓缓道「齐将军顾虑周详,容朕好好想想。」
两人约定下次相见时日後,兆王反回住处,途中想着或许应先下诏废太子,另觅传位者,撰写新诏书,才是治本之道。方走至屋前,想起四守将还未归来,又些不安稳,索性不睡,周围走走。
走着走着忽觉有身影在远方略过,朝诵经殿方向消失。兆王悄悄靠近,见一白衣黑发女子跪坐蒲团上,就着月光手持经书低声祷念。
莫非遇到妖精鬼魅,兆王不信邪,细辨女子声音,不久见她摆下经书,拉了另个蒲团靠头,整身斜躺下,并拾起一旁的团扇搧风。
那女子身形姿态妩媚,早几年,兆王管他人鬼,一个箭步便将之收束。但现今,女子在他眼里比祸水还可怕,陷人於万劫不复的地狱。他想想收回视线,轻移脚步准备回房。
女子迎着月光,续搧着风,听那脚步声远离,嘴角浅露笑意。
然,再一晚,视女子为毒药的兆王,却夥同侍卫们夜溜开荤。五人来到城南知名的百艳楼,侍卫皆是盛年男子,血气方刚的,又得老爷金援,无不沉醉姑娘们殷情款待中。
而兆王此行只想确认齐展丰口中的夏大夫究竟是何人,便选在大厅饮酒。
服侍他的女子早看出这位出手阔绰的绍老爷,有其他目的,娇声问「绍老爷,商业钜子春燕见过不少,还未遇到似您这般既霸气又温孺,敢问是做那方面的买卖起家?」
「女人生意」绍老爷边回答春燕,眼神不忘周围转看。
春燕细手挟着绢帕轻盖住绍老爷手背引他注意「喔?愿闻其详。」
绍老爷回望春燕道「胭脂水粉,绫罗绸缎。」又转看她手「尤其像春燕姑娘手中这绢帕……」
春燕将帕交到绍老爷手里,他拿起来看看闻闻,摇头「绣功一般,香味俗艳。」说完将绢帕交还,抽出袖中的「看看我这条。」
春燕一摊开,见上头彩蝶,脸色忽变,低声问「打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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