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太太,您是哪里人士啊?”她目光清亮地望着戚太太,“我看你肤若雪白,细若凝脂,不像是张掖人啊?”
把个戚太太说的心花怒放。不过一盏茶的工夫,把戚太太是分守镇番的陈大人的远房表妹,因为得了胡参将的保荐,戚吏目才能在库房当差的事打听了个一清二楚。
因为两人相谈甚欢,戚太太简直要把傅庭筠引为知己,没什么事就来家里串门。
偶尔遇到傅庭筠在教阿森读书,傅庭筠会让戚太太等一会。出来后,她会面带歉意地道:“功课讲了一半,不好半途而废,让戚太太久候了。”
戚太太神色异样:“姑娘原来还会识字断文!”
傅庭筠谦逊地道:“也就是讲讲《千家诗》,其他的,可就力不从心了。”
戚太太再看她,就多了几份郑重。
傅庭筠这才松了口气。让郑三出去打听,看有没有在议论他们家的事?都议论些什么?
郑三笑着回来。
“外面的人都在说,我们家在朝廷里有人,九爷到庄浪卫去,不过是为了累了军功好升迁罢了。还说,我们家典这宅卫一分钱都没有花,是那个西宁卫佥事为了巴结九爷白送的,说姑娘出身大家,姑娘出身大家,不仅端庄贞静,女红针黹样样精通,而且还擅长诗棋书画,八股文章。”
傅庭筠听得冷汗直冒,领教了谣言的威力。
戚太太的一盏茶还没有喝完,郑三娘的茶叶已经送到了。戚太太不再推迟,笑盈盈地接过茶叶,闲聊了几句,戚太太起身告辞。
傅庭筠把戚太太送到了门口。
有马车从门口飞驰而过,雪水溅到了戚太太的裙子上。
戚太太气得发抖,立刻指了马车道:“哪里不长眼的小子,赶着去奔丧啊!”
快在过年了,这句话说的刻薄了些。
车帘立马撩了起来,露出张宜嗔宜怒的俏丽脸庞:“是谁呢?满脸的杂碎!”
几个人就打了个照面。
然后俱是一愣。
马车里坐的是陌毅小妾鲁氏的贴身婢女雪梅。
在戚太太拜访了傅庭筠不久,鲁氏曾上门拜访,当时贴身服侍的,就是这位雪梅。
她当时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傅庭筠看。看得傅庭筠莫名其妙。印象非常的深刻。
“原来是傅姑娘。”雪梅由个跟车的婆子扶着下了马车,曲膝朝着傅庭筠福了福,“不知道是姑娘在这里,刚才多有冒犯,还请姑娘不要放在心上。”口气、身段都很软,却看也没看戚太太一眼。
戚太太气得脸色发青。
雪梅只是笑着和傅庭筠寒暄:“刚才出门的时候姨太太还说起姑娘送得年糕,洁白如霜,不粘不腻。十分的好吃。还让我看着姑娘哪天得闲,也教我做了,什么时候嘴馋了,就做一些。”
傅庭筠的年节礼里,有十斤年糕。
可这年糕是在街上买的,并不是她做的。
只是此刻这个架势,实在是不易实话实话。
她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雪梅只说是快到春节了,寻思着她忙,改日再来拜访。然后扬长而去。
戚太太全身的肥肉直抖,半晌才咬着牙不齿地“呸”了一声,狠狠地道:“什么姨太太,不过是在张掖请了两桌酒。能不能进陌家的门,那还得看陌夫人点不点头,看陌家的老太太开不开恩。别到时候一脚踏空了,连个名份都争不到。”
这种事傅庭筠还是第一次听到,她暗暗有些吃惊,更不想论人长短。笑着问戚太太要不要紧?要不要到她屋里换件裙子再去?
戚太太的脸色这才好了一点,向傅庭筠道了谢,回了自己家。
傅庭筠摇着头进了屋。
王义的夫人派人送了贴子过来。
“初五我们家夫人请春客。”王夫人贴身的妈妈傅庭筠还是第一次见到,之前她派人给王家送了年节礼,王家依礼还了礼,“请姑娘务必去热闹热闹。”
傅庭筠收了帖子:“多谢你们家夫人。只是我有孝在身,还请夫人原谅。等出了服。我亲自去向夫人道谢。”
王夫人贴身的妈妈没有勉强,笑着说了些“是我们家夫人疏忽”之类的话,起身告退。
傅庭筠吩咐郑三娘送她出去。
郑三娘本是聪明伶俐的人,郑三是见过世面的,傅庭筠又细心的教导,一些日常的礼节她很快就学会了。
她陪着王夫人贴身的妈妈出了厅堂就从衣袖里掏出个荷包笑盈盈地递给了王夫人的贴身妈妈:“妈妈辛苦了,这是给妈妈喝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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