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怎会是无礼呢?”一顿,她微微侧身,笑看洛轻恒:“还是本王小看了三皇子殿下,三皇子其实是要回去争储位的,这才不能留在大禹?”
洛轻恒对长流的咄咄逼人恍若未闻,只温文道:“在下对公主殿下一见倾心,一心只想求娶殿下为妻。太女殿下虽然姿容无双,但在下却只仰慕公主殿下风采,殿下不必怀疑在下的诚意。”
随波听洛轻恒如此说,不由自主捏紧了手中杯盏。
此时,只听一个低沉苍老的声音诘问道:“老夫敢问齐王殿下,殿下推三阻四不肯去和亲,难道是为了留在大禹,好从太女殿下手中抢得储位?”柳青纶这一句问得掷地有声。觊觎储君之位这样的指控不可谓不严重,在场诸人一时议论纷纷。
长流从容笑道:“外公越发爱说笑了。长流生于大禹,长于大禹,所有的亲人都在大禹,心存留恋有何不对?”
柳青纶却半点不理会她打出的亲情牌,只道:“那殿下是执意置大禹百姓于不顾,宁可两国陷入战乱,也不肯去和亲?”
长流忽然收起笑意,根本不理会柳青纶,转而负手对洛轻恒道:“要使本王相信三皇子的诚意也未尝不可。”本来就没指望能靠耍嘴皮子逃过一劫,煽风点火已经差不多了。老狐狸还真不要脸,转眼就捡了她用来针对洛轻恒的说辞对付她。
众人听长流话锋一转,皆停了议论,凝神倾听。少数人着实替她捏了一把汗。就连楼凤棠对她态度上的忽然转变也略感惊讶。
洛轻恒笑得越发儒雅:“公主请讲。”
“要本王心甘情愿前去玳国和亲也可以,不过我有三个条件。”
“愿闻其详。”
“第一,本王要两万匹战马为聘礼,其余财帛器物则可一概酌情免去。第二,本王尚未及笄,且父皇膝下空虚,本王想在远嫁之前略尽孝道,因此婚期定在本王十七岁生日。第三,本王未嫁之前,两国盟约亦算生效。换言之,如若贵国允婚,一直到本王正式嫁去玳国,玳国都不得以任何借口侵犯我大禹边境。”
长流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不容置喙。
洛轻恒看进她静如湖面的眼瞳,温言道:“除了第二条,我全都答应你。我等不得这许久,到你及笄那一日,你便要嫁我。”
长流暗自计较片刻,一狠心,道:“一言为定。”还有半年多时光,虽然逼宫仓促了些,但也应该够了。而且一旦婚约成立,庆帝一干人便不会防贼一样防着自己,逼宫可说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胜算也相应大一些。何况她还有二手准备。
洛轻恒听她答应,轻笑道:“公主难道就没有别的要求吗?公主方才所提皆是为了大禹,难道公主自己就对在下一无所求吗?”
长流眼珠一转,一本正经道:“有啊。除了我,你谁都不能再要。”洛轻恒这混蛋,为了达到目的不惜屈尊降贵自称“在下”。既如此,我便当着众人的面难你一难,反正是你自找的。
长流虽为公主之尊,但对方亦身份相当。按照如今的习俗,便是公主下嫁平民,也很少有明确提出不许纳妾的。果然,洛轻恒的一干随侍就要当堂发作。却见洛轻恒轩眉一抬,笑言:“如此在下便放心了。”一顿,他又道:“好。我答应你。”他语气虽温和,态度却郑重。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想不到这位玳国三皇子还是个痴心人,可他说放心了,又是何意?
众人见二人一来一回,已经将和亲大事一一谈妥。庆帝跟诸位大臣还有玳国其余使臣几乎连句话都没插上,不由都有些回不过神。按理说,这是一桩利国利民值得大肆庆贺的好事,可是有些原本对立储之事持中立态度的大臣,此刻却不免心思沉重起来。齐王面对敌国使臣毫不露怯、侃侃而谈,三个条件,件件以社稷为重,以君父为先。可反观太女前一阵子的表现,趁着齐王南下治水,抢亲姐姐的未婚夫,又下黑手残害原本前途无量的探花郎一家。齐王不论胸襟气魄,还是出身地位,皆高过太女。将齐王推出长又无才无德的太女执掌天下,真的是大禹之福吗?
在场支持齐王的,如郑观潮,如秦风,前者不禁大叹可惜,齐王本可大有作为,却断送在和亲一事上;后者隐隐知晓齐王必有后招,只暗自期盼他日条件成熟,便可大功告成。但毕竟逼宫一事尚在五五之数,风险巨大,到底一颗心仍旧高高悬着。何况即便能逼得庆帝退位,眼下这桩婚事又该如何推脱才能不引发两国大战?
其余太女党,皇后和柳青纶自然感到畅快无比,只觉胸中一口恶气散尽,从今夜起便可高枕无忧再无后患。
庆帝趁着齐王羽翼丰满前,轻轻松松便打发了她,心下不由颇为得意。此番既替随波扫清了障碍,又与玳国结下盟约,不日便可将顾凯召回卸去他的兵权。一夜之间一举数得,皇帝将杯中玉酿饮尽,顿感快意非常。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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