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曼斯坦克已经轰隆隆开过来了,坦克的炮塔又一次砰的一声打开,里面的曼斯人再次站了起来。然而,这一次,他拿着一支激光枪,对准了那个地球人和安妮特。
曼斯人咧开嘴笑着说:“我们抓住你了。”
很清楚,一旦他满足了他的成就感之后,他就会杀了他们。曼斯人头脑中的残暴是难以测度的。
“听着,”贝恩斯向那个曼斯人挥了挥手说,“别伤害这些人。这个女人是哈姆雷特村的——她是自己人。”
“自己人?”曼斯人重复着,“如果她从哈姆雷特村来,她就不是自己人。”
“哦,你们怎么搞的!?”贝恩斯说:“你们曼斯人得意得过头了,在危急关头就不认得我们其他家族的兄弟手足了吗?把你的枪放下。”
他慢慢地走向他停在那里的汽车,但没有把视线从曼斯人身上移开。他的武器放在汽车座位底下。如果他能拿到武器,他就可以用它从曼斯人枪口下挽救安妮特的生命,“我要向霍华德·斯特劳告你。”他说完,打开车门摸索着,“我是他的同事——我是议会中佩尔人的代表。”
他的手指紧握住枪托,拿出枪,瞄准,同时拉开保险栓。
拉枪栓的声音在静夜里听得十分清楚,坦克里的曼斯人迅速地调转枪口,激光枪一下子对准了加布里埃尔·贝恩斯。贝恩斯和曼斯人都沉默着。他们彼此对视,一动不动,也没有开枪——光线很暗淡,他们谁也不能完全看清对方。
一个想法,天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进入了加布里埃尔·贝恩斯的脑子里,“里特斯道夫先生,你妻子就在附近。我现在接受到她脑部的活动。因此我建议你趴在地上。”
地球人和安妮特·戈尔丁立刻面朝下倒在地上。坦克里的曼斯人吃惊地把枪口从加布里埃尔·贝恩斯身上转开,疑惑地向夜空张望。
一道激光武器中s出的光束近乎完全准确地从那个俯卧的地球人头顶上掠过,s进飞船残缺的船体中,消失在咝咝作响的y化金属中。
坦克中的曼斯人跳起来,企图找出那束激光束的准确发s点。他紧紧抓住手中的武器,他的手抽搐着,那是一种本能的反应,但是他没有开火。无论是他还是加布里埃尔·贝恩斯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谁在对谁开枪?
加布里埃尔·贝恩斯对安妮特喊道:“快进汽车!”
他打开车门,安妮特抬起头,盯着他,然后转向她身边的地球人。他们两个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踉踉跄跄站起来,迅速地呈s形冲向汽车。
曼斯人在坦克的炮塔里开火了,但目标不是安妮特和那个地球人。他是冲着黑暗中开火,冲着那道激光束s来的方向。然后他立刻缩回到坦克里去,炮塔砰地关上,坦克颤抖着轰隆隆地向着那个曼斯人刚才开火的方向开去。与此同时,一发导弹从坦克的前炮膛中s出,笔直地向前飞去,与地面保持平行,然后突然爆炸了。加布里埃尔·贝恩斯试图掉转车头,车里还有那个地球人和安妮特,他们坐在他身边的汽车前座上。他感觉到大地在跳动,吞没了他。他闭上眼睛。但是正在发生的一切不会因此就结束。
在他身边的地球人诅咒起来。安妮特·戈尔丁叹了口气。
这些该死的曼斯人,贝恩斯恶狠狠地想。他感觉到汽车正在上升,被导弹爆炸带来的冲击波抬起。
“你们不能那样使用导弹!”地球人的声音在混乱中几乎没什么力量,“s程太近。”
汽车被爆炸产生的震荡卷缠起来,一圈一圈地旋转着。加布里埃尔。贝恩斯撞在车顶的安全垫上,然后又撞在仪表板的安全垫上。聪明的佩尔人安装在车里保护自己免受攻击的所有装置现在都自动启动了,但还是不够。汽车不断地翻滚着,加布里埃尔·贝恩斯在车里自言自语着:我恨曼斯人。我再也不会鼓吹和他们合作了。
一个人撞着了他,说着:“哦,上帝啊!”那是安妮特·戈尔丁。他抓住她,紧紧抓住不放。所有的车窗都破裂了,塑胶碎片像雨点一样撒在他身上,他闻见了一股刺鼻的恶臭,好像是什么东西烧着了,也许是他自己的衣服——那并不让他感到惊讶。现在,在高温的作用下,大量的保护性的防热泡沫从他两边的喷口中涌了出来,一会儿的工夫他就漂浮在灰色的海洋中,无法抓住任何东西……他又丢了安妮特·戈尔丁。上帝啊,他想着,这些花费了我大量金钱和时间的保护装置简直比爆炸更糟糕。这难道不是一个教训吗?他问着自己,摔倒在黏糊糊的泡沫中,感觉就像在尽兴地剃体毛时浑身被涂抹皂泡一样。他抖缩着,呕吐着,拼命想从那些黏糊糊的东西里挣扎出来。
“救命啊!”他喊着。
没有人,也没有什么东西回答。
我要炸了那个坦克,加布里埃尔·贝恩斯一边挣扎一边这样想。我发誓。我要向它复仇,向我们的敌人复仇,那些傲慢的曼斯人……我一直知道他们反对我们。
“你错了,贝恩斯先生,”一个平静而理智的想法传进他的脑子里,“发s导弹的士兵并不想伤害你。在他开火前他做过精确计算的——或者他是这么认为的。你应该当心隐藏在这次意外伤害事故后的恶意。鉴于你受到了意外的伤害。现在,他正打算找到你,把你从燃烧的汽车里拉出来。他也会救那些和你在一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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