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沫是个男的,她的热心自己还能理解。但她是和自己一样的女孩,会愿意来帮忙,这种感觉就格外不同了。
有人愿意帮忙,她自然是不会傻到拒绝。于是点头:“那我们回三教看一下。”
其实她刚刚走出校门,发现装准考证的文件夹子不见时,第一反应就是沿着来时的路,倒回去找了一番。但人总存着侥幸心理,认为有可能是漏掉了,便抱着希望回考场再去挖地三尺。
三教是公共教学楼,音乐学院和电影学院的考试都集中在这里。上了二楼后,容妩就奔着考场过去了。
【宿主,那个女孩还没有离开教学楼,嗯,正在往这边走来!】
接着,许盈沫就看到一个穿着蓝色羽绒服、丸子头的美女,向着这边走过来。她脸上舞台妆很浓,贴了假睫毛,画着粉色珠光眼影,两颊和鼻翼打了很重的侧影,羽绒服下面是艳红色亮片服。看来应该是个考舞蹈表演的学生,影视表演不允许浓妆的。
她单肩挂着个,目不斜视地往厕所走去。许盈沫上前一步拦住她,问道:“同学,麻烦问一下,你刚刚有捡到一个叫容妩的考生的准考证吗?”
她原本想着,这样询问,对方遇到失主,怎么着也会交出来吧。谁成想,那女孩只是脸色变了一下,稍微不自然,然后挣开她的手,摇摇头:“没看到。”
说完也没有理她们,继续走了。
许盈沫呆了,不懂她的意图——失主找上门,她还睁着眼说瞎话?
但是很快,她意会到了什么。
容妩正在检查考室外的长椅,没有注意这边。许盈沫转身,跟着那个蓝衣美女走了几步,见她进了厕所,那几分预感便成了真,对何润萱使了个眼色。
互相杠了两年的人,果然是最懂彼此的,何润萱本来是被拖过来,没什么热情帮大美女找证件,但是看出刚刚的女生神色不对,也跟她一起进了厕所。
由于三教是光华大学比较老的教学楼了,厕所也很原始,是那种半人高的木头隔间,长条坑,五分钟冲一次水。那个女孩进了一个隔间后,别好门,——
许盈沫箭步冲上去,一下子把门拉开。
要不是【力大如牛】,她现在手就要瘸了。何润萱惊讶地看着那门,我屮艸芔茻,门栓都被扯坏了,果然是埋伏在艺考生中的体育生啊!
——早知道那天的老太太就让她一个人扛了!╭n╮(︶︿︶)╭n╮妈蛋她整整腿软了好几天好吗!
那个女孩卒然被人拉开门,吓得大叫一声,许盈沫却顾不得这些,看向她手里的东西——果不其然,是一个装着准考证的文件夹!
她劈手就要夺过来:“你想做什么?”
那女生眼疾手快,抢在她之前手一松,文件夹就飘飘悠悠——落~进~了~茅~屎~坑~
这时候何润萱已经出门喊了容妩,对方听到厕所的声音,马上赶了过来,就看到这一幕——她的文件夹,掉在厕坑里。
这不是最要命的,要命的是坑很深。
……
反正许盈沫是不愿意捣这个手的。_(:зゝ∠)_
要是容妩是情敌,她大概会为了感动对方,咬咬牙,挽起袖子,徒手掏粪神马的……为了好感,就算情敌掉进粪坑里,她也得舍身相救啊。
可是,这个女孩美则美矣,毕竟和她也只是萍水相逢,她愿意帮她找证件是情分,不愿意帮她下坑捞翔也是本分。
容妩的脸色瞬间变了,那是惊愕混杂着恶心,她冲着那个蓝衣女孩喝道:“滚开!”
那蓝衣女孩被现场抓包,自己也有些慌,一时间脑子里有些乱。人在心里认定了要干什么事儿时,往往会形成一个标记意识,之后无论什么突发状况,在没来得及思考前,大脑还是会执行先前的想法。她现在有点后悔了,当时被逮住时顺手还给对方,也不会有这些麻烦。
这种场景略诡异,许盈沫见她还站在茅坑上,和她们对峙,伸手把她从隔间里提溜了出来,容妩走到厕坑前,凝视了自己的文件袋三秒钟,咬了咬牙,弯腰伸出手——
“哗啦——”一声,五分钟一次的冲水来了。
浪奔~浪流~
容妩的手还没来得及拿到文件袋,大水已经冲跑了文件夹。
……
许盈沫现在心里只回荡着一首歌。
昨日你家发大水,锅碗瓢盆满天飞……
容妩苍茫地看着厕坑,看着那水哗哗的淌,淘尽了世间事,淘尽了坑中屎。还是许盈沫反应快,说道:“看看最后那个坑!”
她们赶紧跑去打开最后一道门,好悬,那个文件袋和一堆五谷轮回之物,一起卡在下水道口,眼看着要被冲走了。这下容妩再也顾不得恶心,俯下身就把手伸到坑里……捞出了文件袋。
大美女这辈子,没干过这么悲伤的事。时传祥真是不容易。
许盈沫看着文件袋上的黄色,默默扭过头去。她决定以后一定要把准考证贴着内衣存放,坚决杜绝此类穷凶极恶、丧心病狂的恶性事件。
结果这一扭头,发现那个蓝衣女孩已经推开门准备开溜了。
罪魁祸首哪能放跑,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该出手时就出手啊:“你等等!留下说清楚。”
人家会听她才怪了,推开门就跑。容妩手里拎着还在滴水(翔)的文件袋子,一脚踹开门,从后面扯住那个女孩,细白的手指都暴起了青筋。
蓝衣女孩挣扎着喊道:“你干什么,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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