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发觉,当年自己之所以几次擒不到此人,恐怕也不是先前所想的老天爷不长眼,「为了看穿敌人的本领,有些事也是不做不行……若二叔在天之灵有怒,便降到雪芋身上吧!」
「哼!」
邵雪芋的话都说到这分上了,全极中也知自己阻止不了,方才一战他虽怒火中烧,但几十年的江湖路可不是白走的,吴羽鞭法灵动诡谲不说,当中还隐有其他异处,战了数十合他也察觉到了几分,自知不是其对手,心下又气又怒,栖兰山庄从何处寻了这么难搞的人物出来?尔后远雄堡只怕不能像先前那般傲视威天盟了。知此时冲突不好,他索性也收了手,等待下次机会再定行止。
众人在祝祷之后开了棺木,看着那显然技术还不娴熟的小家丁们弄得七手八脚,好不容易才把棺木打开,本来还有几分好奇的姬梦盈虽同众人一起凑过头去,却是一见棺中情景便吓地缩回了头,簌簌地发着抖,害得众人中本该负责验尸的辛婉怡不得不空出手来,安抚着这小姑娘。
也难怪姬梦盈发抖,数年前姬园过世,身为女儿的她虽也协助过处理亡父尸体,但姬园终究是因病辞世,死相便不好看,也没可怕到那儿去:可现在棺中的尸首,却被烧得面容焦黑,加上掌创深陷,便再高明的眼力也难看出死者形容,显然凶手为了隐瞒死者真容,不只一掌击在死者脸上,还刻意烧毁其面目,为的就是让旁人难以分辨死者身份,其机心着实险毒。
只是老天有眼,那火未及烧毁死者全身便即熄灭,加上石渐灵目看穿衣裳上的破绽,让凶手难以全功,有了这些线索,加上影剑门神秘失踪的事实,真凶已是呼之欲出,便连邵雪芋望向杨柔依的目光,都多了几分戒备,更不用说一旁那手仗钢鞭,怒目在杨柔依与吴羽身上不住流动的全极中了。
反倒是石渐还撑得住,他神色复杂地看着棺中自家兄弟的尸首,退到了一旁,空出位置来好让吴羽验尸,一边轻拍着身边全极中小臂,似是深怕兄弟一个沉不住气,又再争竞起来。
虽说尸首已被石灰炼过,加上时已入冬,尸首全无腐败之象,但棺中尸气仍是令人颇为难受。闭住了气,深怕受尸气所侵,吴羽还没来得及俯身下去看尸首,一旁姬平意已扑了上去,握着尸体的手放声大哭起来,那模样看得一旁的邵雪芋柳眉轻蹙,鼻头一酸,泪水几也忍不住流下。
说来自当年段翎坠崖,为了争那仅余的一颗「九转龙珠」,栖兰山庄与明石山庄闹得不甚愉快,即便后来刘濠因此消沉,受姬园之助才能东山再起,两家仍不如先前结拜时那般和睦,姬平意这哭,多半非因心感刘濠之亡,而是从此想到了自家事。
自姬园死后,栖兰山庄也渐有衰败,否则也不会这般容易受人所侵。原先人在君山派,便有心痛也能稍忍,如此触景伤情,教姬平意怎不为之悲从中来?那哭泣之哀,让原本一心想找麻烦的全极中也为之黯然,按鞭的手也松了。
带着些许复杂的目光,吴羽瞥了姬平意意味深长的一眼,也蹲下身子,伸手握住死者另一只手,仔细观察着死者伤势:只是那一掌盖在脸上,偏生死后又惨遭火焚,便以吴羽目光之锐,要看出什么痕迹也是难上加难。他检视良久,终究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站起身子换辛婉怡上场。
在姬平意的哭声之中,辛婉怡金针连发,刺入了死者几处穴道,她仔仔细细地看着金针入肉时的反应,纤毫不漏地检视着死者身上任何一点痕迹,许久许久才站起了身子。
「是「洪涛无尽」的伤势没错,」
轻轻吁了口气,辛婉怡摇了摇头,虽说身在医家,见识过的尸首哪还少了?但这样验尸的经验,对她而言也是不多,尤其死者死后又被毁尸,那模样着实堪怜,「与姬夫人所中同出一源,威力远不若石三爷精纯,显是半路所练,只是功力与石三爷差距已不算太大,若非功体与三爷相近,便是曾受修习此功之人真传,否则光靠偷学,实难有如此造诣……石三爷,这功夫……确定真的没有其他的传人吗?或是……还有连三爷也不知的高手练过?」
「该……该是没有了……」
见姬平意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石渐连忙走近,又哄又拖的好不容易才把他拉开来,好让兄弟尸首继续在棺中沉眠,这才回答辛婉怡的问话,声音微微发颤。
「我……我实在没想到……老四他竟然……竟然如此……呜……实在太过分了……他……怎么可以这样?」
没想到向来自负智计冷静的石渐,光只见了尸首便伤情若此,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旁人自然也不敢再多探问,生怕又引得他老泪纵横,只全极中气恨恨地一掌拍在棺上,震得棺木簌簌抖动,动作虽嫌无礼,但众人俱知他生性刚烈,又因着得开棺再看兄弟尸首的惨况,一时气急之下也是难免,连吴羽都没打算跟他牵扯这一点,只听灵堂之中,全极中怒火中烧的吼声迥荡,「待本座擒得真凶,必要将他千刀万剐,以慰老二在天之灵,无论谁挡、无论任何理由都没有用!」
「这是当然,这是当然……」
连声附和全极中的话语,显然石渐也动了真怒,但他智计高明,乃威天盟智囊,自然比之旁人多几分冷静,「好贤侄,还有吴兄连同夫人,待会儿先去净身沐浴一番,洗除了尸气伤人,晚些才好说话……吴兄,据你看,这验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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