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外j部的考试考得如何。第二次外j部特级考试在八月中举行。
〃普通啦!〃永泽若无其事地答道。〃那种题目随便考考就过了。什么团体讨论、面试的,跟向女人求爱没两样。〃
〃那就太简单了嘛!〃我说。〃什么时候会放榜呀?〃
〃十月初。如果考上了,就请你吃大餐。〃
〃喂!第二次外j部特级考试是怎么回事呀?都是像你这样的人去考的吗?〃
〃那儿话?大都是些呆子。不是呆子就是变态的。想做官的人百分之九十五都是垃圾。我可没骗你唷!他们连字都不太认得呢!〃
〃那你为什么还要进外j都?〃
〃有很多原因。〃永泽说道。〃像我喜欢被派到国外去呀!还有很多,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我想试试自己的能力。既然要试,当然就要到最大的场面去试罗!那也就是国家机关,我想试试在这么一个既蠢又大的政府机关里,自己究竟能爬到多高,能握有多大的权力。懂吗?〃
〃听起来好像是游戏。〃
〃是啊!是像游戏没错。我其实并没有什么权力欲、物质欲的。我是说真的。我也许是既没用又任x,但也并不严重。可以说是无私无欲的人。有的只是一点好奇心。想在这个大而冷酷的世界上试一试自己的能力而已。〃
〃这么说你也没有理想罗?〃
〃当然没有。〃他说。〃人生不需要有理想,需要的是行动规范。〃
〃可是,也有很多人的人生并不是这样子的。〃我说。
〃你不喜欢我这种人生吗?〃
〃少来了!〃我说。〃没什么喜不喜欢的。你看!我又不念东大,又不能随心所欲地和女人睡觉,口才又不好。既没有人会看重我,又没有女朋友。念那种二流私立大学的文学院,将来也没有什么前途可言。我还能说些什么?〃
〃那你羡慕我的人生吗?〃
〃不羡慕。〃我说。〃因为我太习惯当我自己了。而且老实说,我对东大、对外j部都没兴趣。我只羡慕你有一个像初美那么好的女朋友。〃
沈默了一会,他继续把饭吃完。
〃喂!渡边!〃饭后,永泽对我说道。〃我总觉得再过十年或二十年以后,我们还会在某个地方碰上的。而且会以某种形式互相牵连。〃
〃你说得好像狄更斯的一样。〃我笑道。
〃是吗?〃他也笑了。〃不过我的预感通常很准唷!〃
吃过饭后,我和永泽又到附近的酒吧去喝酒。在那儿喝到九点多。
〃喂!永泽!你所谓的人生的行动规范,指的到底是什么呀?〃我问道。
〃你一定会笑的。〃他说。
〃不会啦!〃我说。
〃就是当个绅士。〃
我虽然没笑出来,但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所谓绅士,就是平常所说的绅士吗?〃
〃是呀!正是那种绅士。〃他说。
〃什么叫做当个绅士呢?能不能告诉我它的定义呀?〃
〃绅士就是做自己该做的,而不是做自己想做的。〃
〃我还不曾见过像你这么怪的人哩!〃我说。
〃我也不曾见过像你这么严肃的人哩!〃说罢,他便付了全部的帐。
过了一个礼拜,〃戏剧史第二部〃的教室里依然不见小林绿的人影。我迅速地环视教室一周,确定她没来以后,便在第一排的老位子坐下,赶在教授到来之前给直子写信。我写了些暑假旅行的事。写我走过的路、经过的城镇、邂逅的人们。我告诉她,一到晚上我就非常想她。自从不能相见之后,我才知道自己有多么需要她。我说〃尽管学校的课极其无聊,但我仍旧秉着自我训练的心情照常上课读书。自从你走了,我不管做什么都觉得兴味索然。我只希望能再见你一面,再慢慢地谈。可能的话,我想到你现在住的疗养院去找你,能和你聚在一块越久越好。但不知是否可能?能够的话,我更希望能像从前一样,两个人并肩散步。这么说也许太麻烦你了,但真的希望你能回信给我,不论是多短的信都好。〃
光写这些,就写了四张信纸。我将它叠得漂漂亮亮的,然后装进准备好的信封里,再写上直子老家的地址。
随后,一个一脸忧郁的小个头教授走进教室,开始点名,跟着又用手帕拭去额头的汗。他的脚不大好,总是拄着一支金属制的手杖。〃戏剧史第二部〃这堂课虽不挺有趣,但总算教得还不错,颇有听的价值。照旧说过天气很热的招呼话后,他便谈起在由里皮底斯的剧本中,戴伍斯。艾克斯。马奇那这个角s来了。接着他又谈到由里皮底斯所写的神和艾斯鸠罗斯、索佛克列斯的不同之处。过了十五分钟,教室的门板被打开,阿绿走了进来。她穿着一件深蓝s的运动衫和一条r白的棉裤,戴着和上回一样的太y眼镜。她向教授微微一笑,表示歉意之后,便在我身旁坐下。然后从背包里拿出笔记本,递还给我。笔记本里还夹着一张纸条,上头写着:〃星期三真对不起,你生气了吗?〃
课上到一半,正当教授在黑板上白描希腊剧的舞台装置的图案时,门再一次被打开,两个戴着头盔的学生走了进来。彷佛两人一组的相声似的,一个长得瘦瘦高高、肤s白皙,另一个则矮矮胖胖、肤s黝黑,还蓄着不挺相配的胡子。高个子抱着一堆传单,矮个儿则走到教授那儿,告诉他说剩下来的时间希望能让大夥儿讨论,因为还有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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