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平常都是这样吗?”岛原望着一整排病床问道。现在病床上没有人。
“现在的状况反而少见,我也是第一次遇到,平常总有手术正在进行。”
“现在怎么变成这样?”岛原一脸不可思议。
“这是因为……”
看到夕纪难以启齿的模样,岛原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一脸理解的表情。“因为其他患者都跑了啊,害怕那起恐吓事件吧。”
“不光是这个原因,医院目前的作法,是在整件事水落石出之前,把所有能延期的手术尽量往后延。”
“还不是受到恐吓信的影响。”岛原嘴角上扬。“愚蠢透顶,肯定是恶作剧。”
“但愿如此。”
“我也是组织的领导人,所以我知道一个组织越成功,就越容易成为鼠辈的目标。话是这么说,那些人也g不出什么大事,顶多只是寄寄恐吓信来恶作剧而已,反正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啦!自己无能,就嫉妒那些成功的人,想制造一些s动,来自我满足一番。警察根本不必当真,不理他们就好了。”
夕纪察觉他的语气有些愤恨不平,便问:“岛原先生的公司也发生过类似事件?”
岛原缩了缩双下巴。“发生过啊,一天到晚都有。我想你也知道,不久前我们公司上市的产品出现过不良品,那时候什么都寄来了,恐吓信也有、毁谤信也有。要是什么都当真,生意就不必做了。”
“那些都是恶作剧吗?”
“是啊!的确,推出不良品是我们的疏忽,所以我们也对受害者负起相对的赔偿责任。简单来讲,就是和当事人之间已经达成和解了。可是那些来找麻烦的,根本不是受害人,全都是一些投机取巧的不良分子,想趁机捞一票。最好的证据就是,不管是恐吓信还是毁谤信,没人理就不再寄了,都是这样子。”
看着岛原倨傲的神情,夕纪想起七尾告诉她的话。“那些恐吓信都是以公司整体为目标吗?”
“嗯?什么意思?”
“比方说……,有没有威胁要攻击个人的?”
“当然有。尤其是那件事,责任归属很明确,像工厂厂长啊,制造部部长的。针对他们的个人攻击可多了。但是,他们也辞职以示负责了,还要他们这样那样,那就太过分了。”
“请问,社长您呢?”
“嗯?”板着一张脸的岛原,表情更加不悦。“我怎么样?”
“社长没有收到像恐吓信之类的东西?”
岛原哦了一声,显得不堪其扰。“有啊,说什么叫我替部下的过失负责。只有头脑简单的人才想得出这种事。想的是很简单,但是依照这种逻辑,公司根本就没办法运作。公司就像一部大机器,零件故障就得换掉,这是一定的,但如果连没故障的零件都得换掉,这下子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和工夫,机器才能再度正常运作。就算运作了,也不知道之前的功能还在不在。公司因为不良品的问题摇摇欲坠,要是连领导人都换掉,员工也会不安吧。的确,要我辞职很简单,我也乐得轻松,但是,我判断这样对公司没有好处,明知会挨骂,还是决定继续担任下去。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家伙,只会不负责任乱放话,我哪管得了这么多。”
岛原一吐心中积怨般连珠而发,说到一半,话题似乎转为对媒体攻击他不肯下台的不满。
他似乎也注意到了,看看夕纪,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唉,不过,跟住院医师发牢s也没用……”
“领导人真的很不好当呀。”
“要当就要有心理准备。总之,医院这边可得好好g,别收到恐吓信就自乱阵脚,这样教病人怎能放心动手术啊。”
“我会转告上面的。”
姑且不论其他,岛原这几句话是对的。医师、护士们心慌意乱,只有徒增即将接受手术的患者内心的不安。
然而另一方面,七尾的话也让她在意。万一七尾的推测正确,那么这家医院遭到恐吓的原因,就是眼前这位社长了。不,恐吓只是障眼法,犯人也许另有图谋。
总之,明天的手术一定要顺利完成,夕纪心想。这么一来,至少先保住岛原总一郎的x命。
只是,现在的自己,究竟能不能面对执行大动脉瘤手术这份重责大任?夕纪怀着异样的不安。七尾告诉她的另一件事,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那个躲避健介追捕而不幸车祸丧生的中学生,果然是西园的儿子。知道这件事之后,夕纪对于自己能否以平静的心情面对西园的执刀,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健介在接受手术时,西园是否尽了全力?他当时真心希望手术成功吗?
“接下来该去哪里?”可能是看夕纪默不作声,岛原提出疑问。
“啊……,请到麻醉科。麻醉科医师将会为您说明,我来带路。”
夕纪一边穿过加护病房的自动门,一边想,一定要专心,明天的手术还有一大堆事情得事先准备,没有时间让她迷惘,也没有地方让她逃避。
34
富田和夫有一头分线工整的花发,脸上戴着一副似乎度数很深的金边眼镜。他看着七尾,微微点头示意后在铁椅上坐下,先看了看时间,然后才说“敝姓富田”。计时恐怕是他的习惯吧。
“对不起,百忙中前来打扰。”
“听秘书说,七尾先生想询问关于有马汽车赔偿协议的事。”
“其实,我是针对他们的瑕疵车受害者进行调查。律师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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