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敢有所妄动。”
漓天澈凝视着我,语声温软,“这个我自然明白,军中j细并不难揪出,这些全都交由我来处理,你只要好好养伤,其他的事,什么都不要再管‘‘‘‘‘‘”
心中瞬间暖意融融,垂眸躲避他缠绵炽热的目光,不禁黯然,我与你之间横亘太多,缘分终究浅薄,从来就没有过朝朝暮暮,亦不可能会久久长长。
爱或不爱,终不过在人一念之间罢了。
其后数日,漓天澈率军西进,先后收复灵州,白苍等西域通关要城。突厥大军一路溃败奔逃,汗王穆勒不得已遣人递来降书,央求漓天澈退兵,并且保证在位期间永不犯境,此为后话。
一连几天,我呆在顺州城中闭门不出,遣退身边一干人等,只留霁雪一人在身旁伺候。身上箭伤虽已转好,所中之毒却渐露端倪。初时只觉头晕目眩,耳鸣口干,到得后来,体内五脏六腑如遭火燎,浑身每一寸骨骼却如被寒冰淬炼,剧痛难当。
不得已亲自施针为自己疗毒,也仅仅只能缓解一时的疼痛,体内怪毒每隔几日便发作一次,虽然短期之内难以致命,却足够让人痛不欲生。
我为梅昱把过脉,亦曾几次施针为他镇痛,发现他毒发时的种种症状与我的完全相同。于是明白,我们两人所中之毒均出自阿史那蓝之手,如今伊人已逝,解毒的重任便落在了我一人身上。
夜凉如水,月冷如勾,戈壁难得未起风沙,一片静谧无声。
我斜倚在床上信手翻书,抬眸望向长窗,一道身影远远凝立在月下。无声一叹,垂眸仍将心思放进书中,室内长久寂静无声。
“少主,您这又是何苦‘‘‘‘‘‘太子殿下几番前来探视,都被您挡在门外,这会子夜寒露重,殿下千金之躯,若是着了风寒‘‘‘‘‘‘不如‘‘‘‘‘‘”霁雪自一旁挣扎再三,终于忍不住开口试探。
我淡淡自书中抬头,一脸漠然,“我若不狠下心肠,又岂能让他断了念想。你自去歇着,我再翻几页书,一会便睡‘‘‘‘‘‘”
说着,也不等她回话,依旧低头兀自百~万\小!说。霁雪轻叹一声,望着窗外怔忡片刻,终是无奈转身,悄然离去。
她对漓天澈的心意,我又何曾不知。从初见时的娇羞向往到再见时的雀跃慌张,少年情怀,莫过于此罢了。只怕这份心意亦如漓天澈对我的一片痴心,终将如水流逝,白白空付。相见争如不见,有情还似无情。
当时只道是寻常(2)
宣武一十九年深秋,太子漓天澈率领圣朝四十余万大军浩浩荡荡凯旋而归。大军在距离京城锦都五十里外安营驻扎。恰在此时,玄畿宫中传来天子圣旨,责令漓天澈退兵三百余里,不得携带一兵一卒返朝觐见。
这道圣旨来得突如其然,却也不出我与漓天澈的意料之外。
魏相一族定是觑得端倪,抢先一步向宣武帝面进谗言,得他不得不痛下旨意。只怕我们前脚刚踏进锦都城门,后脚已被当做败军之将镣铐入狱。若被他们趁乱夺得兵符,从而号令三军,圣朝从此危矣。
入夜,锦都城中万家灯火阑珊,繁华奢靡到了极致。城外五十里,旷野苍茫,冷寂凄清。
军中密探刚刚踏出帐营,漓天澈砰地一掌击在案上,只听他压低声音,语带嘲讽,“他当真以为自己能瞒天过海么?”
我上前一步,淡淡开口,“只怕魏相早已做好一切准备,只等你我自投罗网‘‘‘‘‘‘”
漓天澈冷眼看我,眸中精光威摄,“那就设法乔装混进城中,我就不信我面见不了父皇!”
“要想混进城中自然容易,可若是想混入玄畿宫,只怕很难。还请殿下三思‘‘‘‘‘‘”
漓天澈微微一怔,负手缄默不语,眸清如水,定定向我望来,帐营中一时间寂静缭绕。
“站住!何人擅闯行辕大营?”帐外忽然传来巡逻士兵高声呼喝。
“大胆!竟敢阻拦太子妃銮驾,还不退下!”
猛地抬头,漓天澈与我俱是一惊。骤然间,一念电闪。元容太子妃若是能够自由出宫前来城郊行营探视,是否表示形势已经有所转圜?
未及回神,一股暖腻馨香直扑进大帐,愕然抬眸,一道娇小人影已自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云鬓高挽,玉钗斜簪,眉黛若绘,清瘦如梅。
“元容,你怎么会来?”漓天澈眉心微拧,缓步走近。眼前一切,不能不让人心生惶疑。
“是臣妾百般央求父皇母后让我带冀儿来见您一面,宫里派了人在帐外候着,臣妾不能耽搁太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宫中人人都传您带兵不力,屡吃败仗,眼下更是弃边境于不顾,仓皇逃回锦都‘‘‘‘‘‘父皇‘‘‘‘‘‘父皇会怎样待您?殿下会不会出事‘‘‘‘‘‘臣妾跟冀儿该怎么办?怎么办?”元容语调惊颤,忧急如焚。
漓天澈回眸与我对视一眼,继而蹙眉轻叹,柔声劝慰眼前泪人,“宫中不过人云亦云,无需理会他们,你只要知道,我不会有事,你们更不会有事,懂吗?冀儿呢,抱来给我看看‘‘‘‘‘‘”
元容低头拭尽脸上泪痕,转身向帐外轻唤一声,“梓书,快将冀儿抱进帐来!”
一名粉衣宫装侍女疾步走进帐中,怀中小小襁褓里,一个柔软幼嫩的婴孩正安然甜睡,远远的,便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奶香,让人情不自禁心生爱怜。
心念疏忽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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