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不发,面色阴沉。
锦裳跟了她好些年,性子沉稳,做事谨慎,与她感情素来深厚。前些日子伤了沈芳仪,她本来就已经有所怀疑,只怕此事是沈芳仪自己一手造成的,只为了诬陷她借朝堂之事在后宫一手遮天、解决私人恩怨。
她对锦裳处以私刑,也不过是为了堵人之口,事情过了就算了,免得皇后治锦裳的罪。可如今锦裳忽地死了,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众人,她心里有鬼,所以杀人灭口,以免皇后问出个所以然来么?
正心烦意乱之际,皇后已然到了。
沐贵妃起身行礼,所有礼节一丝不苟,哪怕心里再乱,她终究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沐贵妃,容不得丝毫差错。
皇后也不含糊,开门见山就问她,“锦裳是怎么死的,可查出个所以然了?”
“臣妾已经命人在第一时间将她的尸首送去了内侍府,只等检查完了,就会有人来回报。”
皇后“嗯”了一声,坐上了主位,一边揉着眉心,一边推拒了宫女端来的茶水,“免了这些,本宫才从皇上那儿赶来,也坐不了多久。你也知道,眼下皇上受了伤,什么事情都要往一旁搁一搁。只是本宫没想到,你这儿竟出了这么个岔子,若是单单沈芳仪受伤,那还好说,现如今犯事的宫女竟然还死了……你先说说你的想法。”
沐贵妃身处高位这么些年,盛宠不减,也是个心思深的人,未曾做过什么出格之事。再加上沐家在朝中的地位,皇后也是要敬她三分的。
沐贵妃略一停顿,才缓缓道,“皇后娘娘这么说,就是相信臣妾,臣妾先在此谢过。只是此事,臣妾只觉得不是锦裳畏罪自杀这么简单,怕是有心人想要借着臣妾的父亲与沈太傅在朝堂上的过节大肆发挥,导致此事牵扯到了臣妾与沈芳仪身上。须知如今沈芳仪有伤在身,而臣妾的宫女又死无对证,稍微有点心眼的人都看得出,矛头统统转到了臣妾一人身上。”
皇后没说话,思索了片刻,才说,“你是个伶俐人,做不出这么明显的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本宫也对这件事有所怀疑。只是怀疑归怀疑,却没有证据能证明什么。这些日子你就先待在汀竹宫里,少出去走动,一切自有本宫做主。”
沐贵妃脸色一白,这不是变相地将她软禁起来了么?
她还欲说什么,可是转念一想,还是点了点头,“一切听凭皇后娘娘安排。”
既然对方冲着她来,哪怕明着去查,也查不出什么线索。倒不如以退为进,就悠闲地在这宫里过着自己的安逸生活,叫对方放松警惕,而自己则一切私下进行。
中午的时候,内侍府传来了消息,锦裳的脖子上有勒痕,但并非是绳子所致,而是被人活活掐死,然后挂在横梁上的。
这个消息虽然应了沐贵妃的猜想,说明是有人想借锦裳之死彻底加害于她,但另一方面也让其他的人认定了是沐贵妃杀人灭口,坐实了这个罪名。
如今就看皇后那边怎么处理。
容真一直听着长顺回来报告各种消息,自己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毕竟是是非非不在其身,那便最好作壁上观,以免惹火烧身。
只是傍晚的时候,她动了念头,想着去宣明殿外看一看,不求面圣,至少也得做做样子叫皇上知道她去过。
皇上如今伤重,连两位王爷都没见,自然不可能破例见她。她也没求见,只是远远地在殿外站了一会儿,似是有些担忧地望着大殿的方向,只可惜望眼欲穿,也穿不过这厚重的宫墙。
郑安进去把这事儿告诉了顾渊,顾渊嗯了一声,不再言语。
又过了将近一炷香的功夫,没听见外面有什么动静,他忽地侧过头来问了句,“她还在?”
郑安自然知道这个“她”指的是谁,走到窗边朝外看了看,又回到大殿里,“回皇上,容嫔还在那儿,未曾离去。”
已是大冬天的了,且不说天气有没有冷到不能出户的地步,单说她在外面站了那么长时间,不受冻是不可能的。
这些天来过的妃嫔何止一两个,明明都知道皇上不会见她们,却仍是跑来通传,表示自己时刻记挂着皇上。郑安光是解释皇上需要静养不能接见她们都废了不少唇舌。
可偏偏有这么个傻姑娘,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跑过来,既不通传也不出声,就那么远远看着。若不是郑安进来告诉皇上,谁还会知道她来过呢?
顾渊想笑她傻,可是那抹笑意笑着笑着,就变了味。
“送件披风出去,叫她回去了,别冻着。”他低低地叹口气,也不知该笑她傻还是笑她痴。
郑安领旨,抱着件皇上的狐裘披风就踏出了大殿,容真远远地站在长廊那边,看见他似乎很吃惊。
“容主子,皇上已经歇下了,如今需要静养,也无法接见您,您还是请回吧。”他把披风递了过去,闲云接着了,“这披风是皇上命奴才送来的,说是天寒地冻,主子要好生注意身体才是。”
容真张了张口,眼睛似乎有些湿润了,最后只点了点头,咬唇又看了眼大殿,这才依依不舍地移开目光,“他受着苦,我挨点冻又算的了什么呢……”
这句话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可是话一出口,她就忽地闭上了嘴,神情颇为尴尬地看着郑安,“那就劳烦公公替我多谢皇上了,我先回宫了。”
她披着那雪白的狐裘,背影仍是单薄羸弱,仿佛风一吹就能折了腰。
郑安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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