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尴尬神情……
人生如果拼命不搏一次,从这一刻,他就已经能望到最后。
第二天他就硬是追着经纪人要宋默贤的联系方式,可经纪人只是联系模特的,还得一路往上找人……他想找到个有话语权的人能把他推荐给宋默贤,最后托了这个托那个,饭请了几顿,烟送了几条,酒喝到发懵,才勉强和宋默贤的贴身助理搭上线,可他的助理也高冷得很,只是冷冷扔下一句“我会传达给宋先生,请你静候”,从此遥遥无期。
说实话,这是司徒放生平第一次这么卑躬屈膝地求人,最后才发现这么求了也没什么用,每个人都夸耀着自己的能耐,吃了喝了占了便宜,却根本没做什么。
这原来就是他拒绝介入的成人世界吗?
寒风凛冽的街头,188的他站在风驰楼下,茫然得像个孩子。如果换了从前,他一定会怒气冲冲地直接冲进他的办公室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可现在,他终于看到了从前的自己是多么简单可笑。
后来他又试着给那个助理打过几次电话,可每次都是冷冰冰的官方托词。有一次他终于忍不住问道:“宋先生不是说欢迎各界人士毛遂自荐吗?”
那头终于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虽然很快就被控制好,但那显而易见的轻蔑感却让他的心顿时凉了个透。
“司马先生,”她想当然地叫错着他的姓氏,“宋先生正在和信宜集团的苏总洽谈整个y区的加盟权,可能真的没空接待你,见谅。”
放下电话后,司徒放忽然笑了。原来在这个世上,只要没有钱,就连个人都算不上了。
他拖着沉甸甸的脚步回到家,金毛哼哧哼哧地飞奔上来对他哈气,他摸摸它的头,它就欢天喜地地继续撞墙去了。而梁曦正神色认真地品尝着汤的咸淡,见到他笑容恬淡:“今天终于可以回家吃饭了?”
说着,她舀了一勺汤想给他尝尝,他却径直走上前去,重重地,用力抱住了她。
“干嘛啊,正在做饭呢。”她笑着推他,“别闹,快去洗手。”
“梁曦,”他把脸深深埋进她柔嫩的颈窝,“对不起,没让你过上好日子。”
她一愣,旋即关火转身,神态忧虑:“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
“真的没事?别骗我。”
他执起她的手塞到鼻子底下用力地嗅:“真的没事。”
“没事以后别说这种蠢话,再说,我长得像是有资格傍大款的吗?”她这才放下心来,美滋滋地搅了搅汤,“这个筒骨今天特价只要四块八,都抢疯了,幸好我手长脚长,那帮阿姨妈妈们都抢不过我。怎么样,香吧?”
他无声点头,拼命地点,眼眶却酸涩得不成样子。
因为爱一个人,所以希望她过得宽裕舒适,而不是被油盐酱醋的琐碎生活侵蚀,可他却保护不了她,他曾经觉得自己比江卓一好一千倍一万倍,可如今陈悠悠天天在朋友圈里晒奢侈品,他的女人却为了省下一点小钱,在超市和人家争抢一包筒骨。
这都是他的错。
“你肯定有问题。”她火眼金睛地瞪他,“说,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他目不转睛地痴望着她的脸,缓缓点了点头:“我每天都在对不起你。”
她却半点都没有受惊的意思,而是非常淡定地把汤端上了桌:“行了吃饭了,别胡思乱想。”
什么都不用说,她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感情是双向的,她虽然也有尴尬的时候,却从来没有后悔过。
给他盛上扎扎实实的一大碗米饭,她注视着他沉默的狼吞虎咽,眼底有淡淡笑意:“对了,我今天拿到一张宣传单,康江那边的小户型每平只要两万,首付20万就行,你看我们都能买房了。”
其实那20万都是她的,她却很自然地用了“我们”。他想,这样的女人怎么会真的存在,而且就在他身边?
“那边太郊区了,地铁都没通吧?”
“说是三年以后通。”
“那你上班多不方便,不好。”
“小区有接驳车到地铁,有什么不方便的。”她耸耸肩,习惯性地夹了一大筷子炒鸡蛋到他碗里,“再说了,不是郊区两万能拿得下?城西的房子都三万起价了。”
他默然,本来想说他好歹还有栋房子,可这破房子下雨漏雨常年跳电的,面积又小,要是等不到拆迁,卖都卖不掉。
一想到她将来可能要天没亮就起床,然后和一堆居民挤在沙丁鱼罐头般的接驳车里晃到地铁口,然后再坐上一个多小时的地铁去上班,他就觉得脑仁突突得疼。
终于发现,虽然她的体型比他娇小那么多,可她自始至终都比他勇敢。勇敢地闯入这个世界,挣扎着在这个世界活下来,却未曾让它们侵染她一丝一毫。
何其珍贵。
梁曦本来只是随口提提,却忽然意识到——他们根本还没提过结婚的事,她怎么就傻了吧唧地提起了买房子?这要是让黎雅蔓知道了肯定要狠狠骂她不会说话,有这么吵着闹着要嫁给人家的么?可这话说得实在太自然,连她自己都暗暗心惊,这是怎么了?
也是,她虽然已经到了不嫁不行的岁数,可他不是还不急么?这么逼婚大概吓到他了……于是她赶紧改口:“也是,都说过两年房价要跌,到时候再说吧。”
说完,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和局促,她低头狠狠扒了口大米饭,连饭粒沾到了鼻尖都一无所觉,他伸手帮她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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