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准备,不再沉默下去。
推开了他和乔翎隔着的那道暗门,他站在她面前,面无表情的望着她。
“你……在家?”正准备就寝的她,吓了一跳。
他在家已经好几个小时了,显然,她并没有注意。
他的唇勾起一抹淡淡的自讽。
“今天下午去哪里了?”直截了当的他问她。
不想和她之间有什么猜疑,他更不喜欢猜来猜去那么复杂。
“我……”她迟疑了一下,犹豫、挣扎,“我……一直在家啊……”她撒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撒谎……
今天下午,她和纪寻一起去了乔石大学的校园,重温单纯、美好的岁月。
这几天也一样,她和纪寻去了很多地方,踏着原本她和乔石相爱过的痕迹,一点一点去寻找快乐的记忆。
回忆很美,美到令人能找回笑容。
只是,这些,她居然……不想让夜箫知道……
是因为,她的快乐无法与他分享?还是因为,他是她的夫,她会尴尬,会觉得不自然?
……
显然,她的谎言令他很失望,很失望,一种透顶的失望。
他目光灼灼的向前一步,真想摇醒她的谎言,真想告诉她,不要再……这样糟蹋他的信任……
她往床内退缩了一大步。
排斥依然,那么明显。
他唇畔的自讽更加深了,脸上的神情却仍然波澜无起,“如果我告诉你,今晚我想在这里过夜,你的答案?”他要答案!
不行!她办不到!
她的心里抗拒的呐喊,却料不到,答案已经冲口而出。
她怎么可以在白天追寻着乔石走过的痕迹,夜晚却心无旁鹫的倒在夜箫的怀里?
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办得到!
这样的答案,即使原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却还是会令人受伤。
该说,和不该说的,都已经冲口而出,无法挽回。更无法挽回的,是伤害。领悟到这一点,她抬眸望向他,挣扎、不安,想出口解释,“我身体有点不舒服,我……不能和你……”
“我……如果你真的很想要……”语无伦次,反而越描越黑。
“没关系。”他打断她的话,神情极其冷淡,“无所谓,我又不是qín_shòu。”她是真的把他当qín_shòu了,除了ròu_tǐ的yù_wàng,仿佛他一点也没有对灵魂的渴求一样。
在她眼里,他是只求yù_wàng的qín_shòu,那么今天和她一起并肩,让她笑得这么幸福的男人呢?可以和她灵魂进行交流的同类?
他可以忍受一切,但是绝不能忍受她和其他男人走得太近!
他扯动唇角,眉与眼,都有着冷漠,连言行更是冰冷,“况且真的有需要,我也可以找其他女人解决。”
什么时候开始,他想伤害她,把胸口的伤痕一样偿还。
……
如果你真的很想要,我可以……给你。
这句完整的话,僵在了唇边,难受的消逸在胸口。
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学会彼此伤害了?也许,该说,他什么时候开始对她不再耐心以待……
“那好。真抱歉,今天晚上我是真的不舒服。”她淡淡浅笑,倔强得将心情掩埋,“希望你可以出去玩得开心一点。”
她的话,令他的胸口一阵闷息。
她笑着祝他出去玩得开心一点……
有什么好奇怪?难道还希望她可以像普通的妻子一样,乱饮酸醋?又不是第一次她劝他出去找其他女人,又不是第一次知道她从来没有在意过他。
然而,今天的这句话,听到比任何以往时候都感觉难以忍受。
他点头,极度冷淡,“那好,晚上不用替我等门。”
大踏步,他非常干脆的转身就走。
直到那扇隔着他和她房门的木门用力被关上,不住的嗡鸣了好几下,她依然怔怔到恍不过神。
一会儿楼下的车库里传来另一辆已经改装的越野车,轰鸣的引擎声。
“夜箫!”惊神过来,她后知后觉的终于领悟到刚才他们是吵架了。
没有任何火花的争吵,却不一定毫无杀伤力。
她赤着足,来不及穿鞋赶紧下床,奔到窗边,只来得及见到越野车瞬间,飙出了视线。
心情开始有点慌。
她惹他生气了?他是真的生气了?
印象里,他从来没像今晚这么生气过。
她连忙夺过床头的手机,快速的拨他的号码,却在按到最后一个键时,手指僵凝了。
即使打通了,她该和他说什么?
温柔的哄慰他?
或求他别去找其他女人?
再或者,无论对错,均承认一切都是她错了?
……
扔开手机,她重新将自己扔回大床上。
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这几年,她一向在他面前骄傲惯了,原来连自私都有一种惰性,让人不想轻易低头,让人只想继续维持淡定的心态。
只是,真的,还能淡定吗?
……
真的可以无动于衷的任着他找其他女人?真的可以任着他流连在其他女人的床上?
不行……原来,答案是不行……
一思及,他如果用碰过其他女人的身体再来碰触她,她有一种难以忍受的作呕感。
可是、可是,明明是,她给予他的自由啊。
就好像一场游戏,定好规则的是她,现在又不想守规则的,也是她。
这样的她,又有什么资格想收回这项给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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