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慧慧问丹尼海格:“你真的能嗅得到水吗?”
他在自己的骆驼上说:“在大早之前,我的专家组已经在这一带勘测到了水源,只不过一直没有锁定具体的方位。我来这里,不过是做最后一步,把那条暗河找到而已。至于怎么选定的那座沙丘,怎么知道要在那个地方开始挖沙,最后会发现岩洞,你知道的,水流经过的地方,在地质地貌都在一些相似的规律,而我看这些东西实在看得太多了。”
身后忽然啪的一声巨响,是阿桑举枪打一只飞在天空中的鹰。
他果然好枪法。那东西中了弹,扑棱棱掉下来了。阿桑哈哈大笑起来。
慧慧说:“但愿他们真的就这样放我们走。”
丹尼海格也回头看看,“希望如此。”
到了地方,阿桑果然翻了脸,“谁说你找到水源,我就一定会放你们走?”他跟丹尼海格说话,眼睛却看着慧慧,“我说,我弟弟差点儿被揍死,这个账怎么算?”
丹尼海格说:“你想怎么算?”
“女人留下来,补偿萨利姆。”阿桑说。
慧慧当时恨不得立即把手里的热茶泼在阿桑的脸上。
“可以啊。”丹尼海格说。
慧慧回头看他。
“她留下行。她还算壮实,可以帮着你们一桶一桶地从暗河里挑水,然后穿过沙漠,运到城市里来。我原来还在想,如果你放我们两个安全地离开,我可以无偿提供所有的技术和设备条件开发那里暗河,修建输水管道和另一个自来水厂,解决城市的供水问题,当然你可以不这样选择,而只让她留下。”
他是这样下钓饵的,态度满不在乎却又势在必得。
阿桑说:“你拿什么保证?”
丹尼海格说:“我可以马上就立字据写合同,但是我也可以回到法国就翻脸不认。不过你信你的安拉,我信仰我的水,如果我说到的没有做到,我也会受到惩罚。”
待到慧慧跟丹尼海格真的从阿桑家里脱险了,她对他说:“买你的股票好,股东大可一百个放心,你敢跟有枪的人讨价还价到最后一刻。”
丹尼海格想了想,说:“他也是一个聪明的好汉。你说过的,他没有想过真的药杀掉谁,他拿着枪也是为了跟讨价还价,争取到他想要的东西。”
“你会真的帮他们建自来水厂吗?”
“会。”
不过民族英雄阿桑还是摆了他们最后一道。他让脸上被丹尼海格揍得严重挂花的萨利姆开着吉普车送他们到突尼斯城海港。俩人从吉普车上下来奔向客运港港口,兴高采烈地看着告示盘上两天一班穿过地中海前往马赛的轮船时候表和票价,慧慧一边看一边说:“我们乘坐快船去法国,今天晚上就有一班,二十四小时之后抵达马赛,票价是二百五十第纳尔,也可以支付一百五十欧元……非凡燕子我去排队,咱们这就买票。”
丹尼海格在那里没有动静。
她回头看看他。
他回头看看他。
他从长裤的口袋里掏出一把细细的沙子,心有不甘地摆弄了半天,像要在那点儿沙子里翻些金子出来一样,当然不可能有,沙子最后落在地上。他抬起头看着她,无可奈何地说:“什么都算到了,就差这一步——我一分钱都没有。”
“你的钱包呢?”
“早就游击队缴上去资助他们壮大了。在沙漠的时候,阿桑把我的电子地图都要走了没还。”他没有表情,只是看着慧慧,着急地询问,“你呢?你有点儿钱没?”
“你没看我身上穿着什么袍子?我连个口袋也没有。”慧慧摊着两只手。
她话音没落,从来精明镇定的丹尼海格一下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几近崩溃,“怎么会发现这种事情?我已经二十多年没当过穷光蛋了。”
她深呼吸了一下,手绕过他的肩膀,拍拍他的后背,安慰道:“别着急,别着急,我们肯定能找到办法的。”
没有钱吃饭也没有钱买水,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弄些钱来,否则别说回马赛,两人很有可能连饿带渴死在这里的。
他们坐在清真寺的门口想办法,慧慧穷极思变,立时想出来两个主意,“街上人这么多,要不然我们现在开始跟过路的讨些钱来,先把午饭对付了?没准船票真的能讨出来。”
丹尼海格木着一张脸,眼神直直地看向前方。
看来他是不同意的。
慧慧说:“要不然咱们争取找回游击队的老巢,跟阿桑要点儿钱去?”
丹尼海格笑了,极虚弱且无奈,“你不觉得这是他们算计好了的吗?就是香要我们为难出丑?回去了,再出不来怎么办?”
慧慧特别认真,“那也不能这么束手待毙啊,我去讨钱,反正谁也不认识我,你不用去,等我讨了钱,买些饼来给你吃。”
她一扭头,就要在突尼斯混当地丐帮了。丹尼海格一下子把她的手腕子拉住,说:“等会儿,等会儿,咱们两个做生意都不错,还弄不出来两张船票吗?先想想办法,实在不行再去乞讨。”
星期六的上午,港口这一带热热闹闹的。清真寺后有一个自由市场,规模很大,嘈杂无比。卖什么东西的都有,慧慧和丹尼海格在里面逛了逛,打算寻找点儿商机。两个人为了不在精神上对自己造成太大的压力,尽量避开了那些买面饼熟食、新鲜水果的小摊。
自由市场的后面腥气很大,是一个新鲜的批发市场。
海鱼啊,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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