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也有过连日大雨,却未曾像今年这般决堤,诸人心存侥幸,终酿此大祸。”
判司这一番话,让王晟在盛怒之中,不由得也高看他一眼。只从这次的案子和他方才所言便可看出,此人既是能臣、也是直臣,按说有如此之才,理当效命中央,但中央集才、地方无才,便会使得地方孱弱,一旦有变,难有主事之人,绝非国家幸事。故而王晟只是动了一下将他带回长安的心思,然后便即放下,心中却暗想,若令此人经略地方,待其成熟后,再调去长安,或可为朝廷栋梁。
至于堤坝失修,是王晟自从溃堤后便料到了的,故而此时他也不如何惊讶,他翻了翻判司递上来的文书,只留下其中谎报堤防的各县名单,将其余文书放在一旁,对判司道:“各县先不必动,眼下堤坝再溃,还有用得到他们之处。你先下去,此事我另有计较。”
判司应声而退,李九早候在一旁,等他一走,便将怀中捧着的干衣放下,从一旁取过毛毯披在王晟身上,“丞相浑身都湿透了,先换下湿衣服来吧,以免受凉。”
王晟摇摇头,将手掩在腹上,隔着几层早已贴在了一处的湿冷衣服,觉出掌下肠脏微动起来,显然已有痉挛之兆。就如同刚才的那一道细细的水柱,虽然眼下还不太严重,但不知何时便可骤起山崩地裂之势。
“快唤李太医过来。”王晟心知自己这次当真不大好了,语气便急了起来,甚至还用上了一个“快”字,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急着要见李太医,但于李太医而言,自然仍是有惊无喜的。王晟腹中绞痛愈演愈烈,只得赶在一发不可收拾之前,尽力将湿衣服换下,权当亡羊补牢,可是实在已经晚了太多。他虽偶有胃痛,但其实病在肠脏,脐周平日便受不得一点凉,这时湿透了的衣服紧贴在身上,更是冷的像是贴了一块冰。寒气源源不断般地钻入,入得腹中便如化成了一口匕首,直搅得他口中发苦,面色惨白。
王晟扶着墙壁缓缓走到床榻旁,一手摸在上面,不禁松了一口气,正欲坐上去时,身子却忽然猛地一折,弓下腰去,踉跄着跌在塌边。他两手都插进小腹之中,折起身子,一声不吭地在地上跪作一团。李九吓了一跳,忙上前扶起他,却不知王晟此时正动不得,他方一被扶起,眼前便黑了一瞬,只觉腹中肠脏被人猛地向下扯去。但他实在也没有力气反抗,只得任李九将自己扶到床上。王晟平躺不住,只得侧过身子,仍同方才一样,深深地折着腰,一小口、一小口急促地喘息着。
李太医见王晟派人过来唤他时,原本还不明白来人为何如此着急,毕竟自他上次为王晟施针,到现在还不足一日,而来人竟如此慌张,显然是王晟又有何不妥。他一向对自己医术颇为自信,见来人如此慌张,一时不解,带着药箱随他一路小跑过来。见了王晟情状,大大出乎意料,他心神一整,忙几步赶到塌边,先摸了一下王晟的脉,随即便想解开他的衣服,但又见王晟两手都死死按在腹部,李太医只得唤他道:“丞相、丞相,手松开些,下官要为您诊治。”
王晟听到声音,本也想拿开手配合治疗,但手劲稍稍一松,腹痛登时便闹得更甚,只得又按了回去,嘴唇上已有青色。
李太医无法,只得对李九使了个眼色,此时情况危急,李九虽有犹豫,却仍上前道:“丞相,属下得罪了。”言罢,他从上面扳开王晟两手,固定在床榻两侧。腹部失了按压,痉挛再压不住,王晟闷哼一声,上身猛地弹起,似乎想蜷起来,但已被李九制住两臂,竟连弓起身子都做不到。
“你们傻站着做什么,快来帮忙!”李太医顾不上斯文,对着门口的侍卫喊道。
侍卫们早就忧心不已,听了这话忙闪进来,“太医需要我等做什么?”
李太医一面解着王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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