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气恁、是否委屈。”
“我有什么事,”余锦年哂笑一声,“烂肚子的又不是我。”
季鸿柔着眼神看他,看得他撑不下去脸上那层故作出来的镇定冷漠,余锦年盯着对方的眼睛,那双眼睛被昏暗烛火洞照得仿若一池深不可测的黑潭:“如果我说,我病入膏肓,非你不可救。阿鸿,你能放弃京中繁华,与我偏安一隅吗?”
能问出这样的话来,说明余锦年已经是站在了一个不可挽回的境地里,他不自觉地把自己摆在了一个极低的位置,在季鸿的脚边,是一株草、一粒尘,是随便什么只能仰着来窥视他的东西。
余锦年不是这般自疑自虑的性子,许是一颗尘心被拨动了,就难免想要和别人比较,想要听一些与众不同的承诺。
季鸿却一手打破他的幻想,他定了定,道:“不会。”
语气之坚决,险些让余锦年踉跄奔逃。
季鸿眼疾手快地拽住他,不顾他的仓皇,继续笃定道:“因为你不是尘。你于医道上的才分,或早或晚,都会令你大放异彩。你不可能如愿偏安一隅,迟早会有人搅碎你眼下的风平浪静。唯有权势,才能护你无虞,保你平安。”
“而这份权势,我有。”季鸿道。
“锦年,我自然可以说些虚假的承诺来欺骗你,假装天下太平,那有何难?但我不愿。况且你该更清楚些,自己有多么优秀,多么举世无双。”
“……”余锦年回头,一愣,等等……这是在夸我?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遂纠结地凝视着季鸿,过了会儿,不确定地皱眉道:“……谢谢夸奖?”
第84章 面茶
虽然季鸿用另一种方式给了余锦年一个别出心裁的答案,但这答案再好也是跑偏题了,余锦年罕见地耍了耍小性子,当晚回到一碗面馆,既没有给季鸿准备药膳小汤,也没有体贴地事先灌好汤婆子,躺在被窝里,更是视腰间那只胡乱撩拨的手为无物。
然而这种冷战连两个时辰都没坚持下去,夜半,屋外狂风大作,虽没再落雪,却是将原本地面上的雪毯给掀了起来,屋中炭火时旺时淡,连余锦年自己都觉得脚尖发凉。他起来给炭盆又添了一把火,再回到床上,秉烛映物,那人果然蜷成一团。
余锦年叹了一下,推推他的肩膀:“阿鸿,阿鸿。”
季鸿慢慢睁开眼。
“套件衣裳再睡,暖和点。”余锦年把他叫起来,帮着穿上了又一层里衣,才放人回到被窝,他将灯吹灭,自己也钻了进去,手和脚都顽皮地往男人身上伸,而对方则好像无论怎样捉弄都没什么脾气,季鸿心胸宽阔地把少年包了起来,用四肢和身体。
“暖和不暖和了?”余锦年问。
季鸿扬起嘴角,嗓音低哑,有种没睡醒的酥沉感,他不回答,只反问:“不是不理我么?”里里外外这么一晾,余锦年的睡意散了一二分,他瞪着一双琥珀似的眼睛,盯着季鸿看,似乎是觉得他在嘲笑自己的幼稚了。季鸿笑一声,抬起头亲了亲他的鼻尖,又用温热湿润的嘴唇慢慢地吻上他的眼睛,使他不得不闭上了眼:“暖和,特别暖和。睡罢。”
余锦年这才往季鸿怀里缩了缩。
什么j头吵架床尾和,也许这就是吧,余锦年陷入睡眠前鬼使神差地想到。
第二日虽照常起来干活,下板开业,其实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因为年二九大家都在家里团聚了,鲜少有人会出来觅食,即便是有,也是几个来一碗面馆预定正月里要用的酱猪蹄、酱凤爪等卤味或者各种肉脯、肉松的客人,前面有段明清欢招待,余锦年也比往日多睡了一个时辰,直到天光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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