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丰登。”
两小似懂非懂。
季鸿伸出手来,飞雪轻盈,一片两片三四片,点到指尖开始融化,未等它彻底融成一珠水,便有新的雪花飘落下来,他将手指蜷起来:“雪飞,实不相瞒,开始留意他确实是因为一株桂花,他走到我面前时的表情……像极了二哥。但也仅此一瞬罢了。”
闵雪飞静静听,他继续说:“我娘生下我本就是个意外,是不被人期待的。我一直容忍退让,只暗中做些事情,为了二哥、为了父亲,以为这样就算是偿还了他们,但尽管如此,他们看我的目光仿佛仍只有那一句话——为什么死的不是你。我心力交瘁,后来留书出走,一路南下,原本也没打算再回去。”
闵雪飞忍不住插嘴道:“是啊,你逃得逍遥,却不知我和季府也找你找得心力交瘁!”
“也算不得逍遥。”季鸿摇头道,“我只是想,至少在如何死上,能自己选一回。后来阴差阳错到了此地,本想最后再去见见曾经伺候过二哥的老仆程伯,谁想物是人非,就连程伯一家也早已不在人世。”
“……”闵雪飞听出些不对来,他蹙眉盯着季鸿,“你什么意思?”
季鸿轻轻一笑:“没什么意思。你若真将我当做挚友,那你该感谢,是锦年救了我的命。”
闵雪飞:“你……”
这时余锦年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身后跟着两个小尾巴,打断了闵雪飞的话头,闵懋还在后头气急败坏地捏着雪团要砸他。他看准了站在门前的季鸿,似只归雁般一头扎了进去,哼哧哼哧地喘了会儿,抬头哈哈笑道:“他可真不经打!”
季鸿摸了摸少年的头发,还好没湿,然后低头看着他道:“属你最疯,累不累。”
“跟他打,还能再扔三百个回合!”余锦年冻得鼻尖通红,仍旧张扬不止。气得闵懋用力剁了几下脚,却碍于他藏在季鸿怀里,不敢再往他身上扔雪球了,只能愤愤地放狠话:“你出来,躲季三哥背后算什么本事?”
余锦年真诚道:“不好意思,我就是个没本事的人。”
真是气煞了闵三弟。
穗穗也跑过来扒季鸿裤腿,揪下头上的兔绒帽子,抿着嘴巴仰头朝他看,大概是想说“还给你”。
季鸿大手盖在她头顶,揉了揉:“送你的。”
穗穗咧开笑容,抱着兔绒帽跑了进去,阿春紧跟其后,对那帽子馋得很,想讨来戴一戴,两人趴在桌上,不知私下商定了什么协议,穗穗终于肯把兔绒绒让给阿春戴一会儿。
清欢和段明已经摆好了架势要包饺子,馅料是余锦年一早调好的,又考虑到各人的口味,荤荤素素共三四种。香椿木的擀面杖吧嗒吧嗒地在竹案上滚动,不多会,一张张大小均匀的圆面皮儿就从清欢手下飞出来,摞到一旁,等待着人的宠幸。
余锦年解了斗篷,甩了甩面上的雪水,便挂到屋里去晾着,转头撸起袖子来包饺子。
饺子皮也是有讲究的,余锦年不爱用厚薄一致的面皮,而是让清欢擀成中间厚、边上薄,这样包起来的饺子更加立挺好看,下了锅也不容易破肚。众人围在桌旁,会包饺子的都跟着帮忙,不会包的像季鸿、闵霁这般的贵公子,就跟在旁边,帮忙把包好的饺子从案板转移到篦帘上,从里向外摆成螺旋圈圈。穗穗和阿春便在旁边桌子上玩沙包和棋戏。
闵懋则跟余锦年杠上了,总之就是你会的我也肯定会,不甘落后地要露两手,看着还挺上手,结果包出来的玩意儿歪扭七八,一下水准会破得满锅都是的,令闵雪飞头疼得想要打他。但余锦年也没有打击他的积极性,只是明里暗里地指点一番,他也确实不笨,后来几个包得还挺像模像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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