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余锦年正想着把这丑面具撕下来,听到姜秉仁这番话,不禁也有些心动,于是很干脆地放弃了抵抗。
三人走在灯市里,姜秉仁大手大脚地买了一堆小玩意儿,周围带兽面的人也多了起来,年少的小郎君盛装轻艳、珠玉环佩,颇是青春。面具像是一层斑斓的壳儿,把年轻男女们之间半遮半掩的情愫厚厚地保护起来,面具之下,是缓步并肩的自在,更是袖中双手的那一下隐秘触碰。
余锦年听到面具底下自己的呼吸声,他也不免被周围欢腾热闹的气氛所感染,心中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独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暧昧情愫。
走着,姜秉仁突然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余锦年抬头看去,人流之间,迎面走来的可不正是自己期盼着的那一个人?
姜秉仁小声道:“别看他,别看他。”
余锦年赶忙低下头去,按捺住想要扑上去的冲动,做出一副并不认识他的姿态来,旁若无人地朝季鸿的方向走去。他怕今日人多手杂,出门时特意将小弯刀取下来了,身上穿的也是极其常见的素布衣,没有丝毫显著的特点,一旦脸被遮住,他就像是一滴水融入了大海,再难被寻出来。
他心里忐忐忑忑,有些纠结,短短十几步,心里就盘算了不下五六七八种他认出自己后的奖励,期待达到顶峰时,面具底下自己的嘴角都忍不住要翘起来了,脚下也忍不住快了两步——谁知,季鸿竟是目视前方地走过去了。
余锦年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花生筒,脚步放慢,乌龟一样地温吞吞走,心里想道:本来遮住脸就很高难度了,周围又挤着这么多的人,吵吵嚷嚷的,说不定他压根就没有留意到这边,这也不能怪他没有认出我呀!
季鸿忽然顿住了脚,回头看了一眼。
余锦年正千方百计地替他找借口,倏忽腕上一沉,被一只玉似的手给拽住了。
“锦年!”季鸿急切地唤了一声。
“你……”余锦年失落之中突生惊喜,几乎都要扑上去了,却也不知道自己的脑子是怎么转弯的,鬼使神差地压着嗓音说了句,“你认错人了。”
季鸿放下心,将他手裹进来,嘴角一勾,逗他道:“既然认错了,不妨将错就错罢。”
余锦年听出他话里的笑意,也知他是认出自己来了,于是乐起来,面具都快装不下自己的笑容。但两人谁也没有戳穿彼此,算是个心照不宣的小情趣,余锦年随他牵着,走了一段,举起手中的花生筒问他:“吃吗?”
季鸿低下头,微微张开嘴,余锦年左手被纸筒霸占着,右手又被他霸占着。他明知如此,还低头来讨,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余锦年从面具的眼窟窿里左右看了看,实在是人忒多,不好顺他的意,于是哼他道:“快自己拿!”
季鸿笑着拣了两粒来吃,之后牵着他去瞧灯谜。
一盏盏小小花灯挂在架子上,每盏灯笼上都贴着一张谜面,猜中便有彩头,当然不会是什么特别值钱的东西,都是些喜庆吉祥的小玩意儿罢了。余锦年一口气猜中了五六个,跑到彩老头那儿兑了只莺鸟形状的泥叫叫,搁在嘴边对着气孔一吹,乌拉乌拉地响。
季鸿一边笑他小孩脾性,一边撕下越来越多的灯谜纸,常常是余锦年这边连字儿都没认完,那边季鸿就已经猜出谜底,把它撕下来了。
旁边跟来凑热闹的姜秉仁看着自己手里寥寥几张谜纸,气地直哼哼。石星一贯是只要这位小少爷没有犯什么大差错,就万事都纵着他,要风绝不扯来雨,但今次实在是无能为力,让他一个武夫去拆灯塔那是小事一桩,让他来猜灯谜,那还不如折磨死他算了。
余锦年挑了手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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