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心里虚着,怕少年摸到他身上不对劲,便想撤,可又舍不得。这房间在云来客栈算不上是最贵,但是朝向好,敞开窗能看见街那头屋檐底下的灯笼,可他想看的哪是那几盏灯笼,是灯笼底下的人呀。
季鸿两手搂着,轻轻在他腰上拍了拍:“你怎么……”
想问你怎么来了,转念一想,还不是因为自己连日躲着他,定是来兴师问罪的。
“看了吗?”余锦年突然问道,扶着男人的肩头,踮起脚来又在他唇上湿漉漉地碰了碰,一下子就打断了季鸿要说的话。他逆着窗口投进来的光,周身是黯的,唯有眼睛沉沉如暗夜当空的星子一般,点缀着稀疏微光。季鸿没懂,他又重问一遍:“我给你的书,看了吗?”
“……”季鸿霍然记起这个事,耳下唰得泛起红色,略有些窘迫地盯着余锦年。
瞧他这个样,肯定是看了。天如此的暖,这人却穿了好几层衣物,余锦年垂下眼睛,看到他腰间的玉带扣,莫名的歪卸了一寸,仿佛是急急忙忙间打上的,屋里焚着浓郁的熏香,像是掩盖什么特殊的气味一般,简直是欲盖弥彰了,他心下沉了数丈,口中滋味之复杂难以言喻,不知不觉间他抬起手,抠弄着季鸿腰间那对白玉带扣,低声问道:“你看了,好不好看……有没有试过?”
季鸿天生在这方面迟钝,又深受世家德行束缚,那混书他只敢匆匆瞭过几眼,至今仍在枕下压着,之所以不敢留在车里,是怕段明他们打扫时给翻出来,因此还没来得及去体会书中内容。至于好不好看……他也没看过别的,又如何比较这一本好不好看?
他正心中思索,少年又抬起眼睛,露出一双生着几条细血丝的眼角,像是许多天都没有睡好的样子,颜色恹恹,勾着他的玉带扣嗫嚅:“有没有……和别人试过,那样……”
“——怎么会!”
这下终于恍然大悟,季鸿的脸色瞬间变换数次,唇瓣张张合合,竟不知该说什么,又好像说什么都像是虚伪的开脱之词,让人难以信服。说没有,该如何解释方才从他房间里出去的温思思,说有,那他肯定是疯了……他忽然觉得自己掉进了由自己亲手造就的陷阱里,折腾了几天,终究还是要被对方拿住翅根。
他不说话,余锦年就往后退了半步,像是要走的模样。季鸿猛地抓住了他的腕子,往自己怀里拽,情真意切而又焦急万分,微凉的指头掐在少年火热的手腕上,瞬间就令对方的皮肤染上了一样的温度,他没想到自己力气那么重,重得少年小声地哼了一声。
季鸿这才惊醒,稍稍松了松力道,却不敢丢开,小心翼翼地剖白:“没有。那样的……我只和你……”别提要和他做那图上的事,就是说一说,他都觉得太露骨,这种事情对他而言太不可思议,让人实在是羞于启口,以至于薄唇下意识紧紧抿住,是半个字也吐不出来了。
他强迫自己说点什么,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利落:“我不知。”被少年盯着,他不禁空空吞咽几下,喉结上下滚动,声音放低了似怕被旁人听见一般,“不知男人和男人,也能……那样。”到底是讲不出来,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只垂着一双纤长的睫毛,伏低乞求般的看着他。
余锦年探着头去瞧,纠结着:“你是真是假?”
季鸿想起那书上的一幅图,也是个白嫩的少年,似乎和面前这个没有丝毫相似之处,可莫名的,对方轻蹙的眉尖,因不高兴而微微噘起唇,生气微红的眼角,都像是飘进了那书似的,让人顺连着就想到了之后的令人面红耳赤的几张图。他背贴着百宝格,觉得胸前才换好药的地方又隐隐作痛,半晌才回过神来,是因为自己呼吸变了,才牵扯了绑得正紧的纱带。
他抓起余锦年的手,要往自己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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