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便弃车换马。这本也无事,然而途径蜂腰峡的时候,竟有刺客胆大包天,放了冷箭!蜂腰峡想必季世子也有所耳闻,形似蜂腰,外宽内窄,两侧皆是险山峻石,难能藏人。是故冷箭射出时……无人防备。”
季鸿微微皱眉:“贼人可被捉住?陛下如何。”
连枝叹了口气,顿了顿才道:“圣驾无虞,贼人三十二名,也已伏法。他们不过是一群落草为寇的山贼,只是听闻今日有一队富商经由此地,便来碰碰运气,谁知竟是圣驾,于是一个个还未严刑便已吓湿了裤子,都毫无骨气的招了供。”
季鸿道:“可细查了?”
“查过,所言非虚,的确是附近寨子里的土匪。”连枝道,“贼窝已被卢将军带人捅了,只是……”
他抬头看了看,眉心紧簇,颇有些担忧愧疚地说:“闵大人为护驾,替陛下挡了一箭。当时无事,大人自行拔了箭,奋战很是英勇,之后还驭马行走数里。瞧着好好的,我们也只当那箭是皮外伤罢了,谁知才出了蜂腰峡没多远,大人忽地从马背上一头栽下,再没起来……”
余锦年挺起身,听得仔细,唯恐落下任何一个细节。
季鸿也问:“他如今怎样!”
连枝声气愈低,答说:“大人连日病重,虽已用了各色药石,却仍不见起色,昨日更是气急难耐,几难喘息,便是灌了回阳的药,也都被大人吐了出来,眼见着就要、就要……”
他抿了抿唇角,淡淡愁绪萦绕在眉间,不忍心再说下去,最后还是长叹一声:“唉,如今圣驾停驻在热谷行宫,陛下连夜抽了宫中御医来诊治,却也毫无办法。”
“大人神志尚清,许是心中有些牵挂要叮嘱,昏沉间口中不断念叨着季世子的名字,奴才便自作主张,来请世子前去一见。”
连枝双手紧紧扣着,没有再往深处说,但他心里难能不去想——也许此一面,就是最后一面了也说不定……既是那人病重之际还念念不忘的,定然是心中牵挂,他又如何能不去请呢。
季鸿闭了闭双眼,听着这意思,闵霁病之重,已到了药石难医的地步,他心中不免也有些焦急。可车马已赶得飞快,如此颠簸的道路,若是再快,怕是连人带车都要翻下山去。
只得按捺住了心中焦虑,默默等待。
季闵两家是世交,更多的是权力上的交互往来,但他与闵雪飞却也实实在在有些真感情,虽说往日见面冷言淡语的,可真要从旁人口中得知他伤重难治的消息,心里却也不是滋味。
余锦年自然看得出来,他可不管闵雪飞是为了救谁,是如何为国捐躯、大勇无畏,他只知道人病了就要医,人伤了就要治。虽然闵雪飞此人总是三天两头的看他不顺眼,还有坑蒙拐骗季鸿去娶某某公主的嫌疑,但好说歹说也算是自家阿鸿青梅竹马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铁磁,他再是有偏见,也不能见死不救,因此那两人刚闭上了嘴,他就问道:“连大人说闵公子是中箭,可见了伤在何处?”
连枝瞧了他一眼,也不拿乔,一手抬至身前,越上肩头,犹豫着在胸口上方点了个地方:“约莫是这儿。”
观他所指之处,说不好究竟是伤在皮肉还是伤在筋骨,更不知有没有伤到心膜,余锦年稍加思忖片刻,继续问:“他既是外伤,流血可多?如今是否止住了出血?可有咳喘?咳是如何咳,喘是如何喘,咳中可吐血或有痰?若是不咳不喘,那脸色是紫是白?”
他这样一连串地问,且问得这样细致,让人哪能记得住。
也不知是连枝确有这样速记的本事,所以才年纪轻轻就能在御前侍奉还不出差错,还是这连日的对闵雪飞的病情过分关注,竟真都一一答了上来,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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