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见余锦年这般气定神闲地走进来,也就知道荆忠那条命应该差不多是保住了。他一边想着保住了好,保住了就能知道真相,可一边又暗自懊恼,就算知道了真相又如何。
他看了余锦年一眼,忽然觉得还有点希望,忙道:“我没事。你回去罢,回去看看叔鸾。”
余锦年看他们一个两个都欲言又止的,奇怪道:“他怎么了?段明说他乏了,先回去歇着了。”
“方才他过来看我,神情不对。那剑……”闵雪飞忍不住撑起身体来,朝余锦年的方向探去,语速快了几分,“你没有见过,早些年他发癔症的时候就是那样的神情,像是丢了魂,谁叫也不理,胡言乱语辨不清来人。还会说自己看见了已经死去的人,说要与他们一块走……”
死去的人,是说二哥,还是说他娘亲?
可就算他以前有这样的毛病,又怎么会好好的突然就这样?
余锦年心里也有些不大好的预感,告辞了闵霁,拔腿就往家里走,进了院,连一向咋咋呼呼的姜小少爷都战战兢兢地跑上来,问他季鸿是不是心情不好,一回来就冷着个脸,把自己关到房间里去了,而他又说不上来这次的冷脸和以往的冷脸有什么不同,就总觉得让人害怕。
“你去,让厨下把锅子热一热,做碗三鲜粥并两道小菜。”
余锦年将他赶走了,才慢慢推开卧房的门。
“……阿鸿?”
勾月高悬,暮夏微闷,房中却连一丝半扇的窗都没打开,窗边的镂花香球滚在地上,碎成了几瓣,一只铜盆歪歪斜斜地挨着床头,里头熊熊烧着不知什么东西,隐约可见半根蜡烛,另一半已经融化在铜盆里头了。床前脚榻上,季鸿默默地呆坐着,抱着那柄名为“无灾”的剑,半盆烈火将他脸上映得明灭叠起,他垂坠到地面的袖上还凌乱压着几根熄灭的蜡烛。
余锦年呼吸一窒,走过去将铜盆轻轻挪出来,以防窜高的火苗舔伤了他自己。
但沾了火的铜盆滚烫,他一伸手就被烫得倒嘶一声,季鸿听见动静,缓缓地看了过来,却不是来握他的手查看是不是烫伤了,而是捡起地上一根蜡烛,发抖着往火盆里凑,想要将烛芯点燃。
余锦年从他手中夺过:“我来点,你小心烫着!”
季鸿没说话。
余锦年赶紧将地上几根蜡烛收罗起来,全按着他的意思点上了,插在屋中各处,一时间整个房间亮堂起来,连往常难以照亮的死角都被烛光映衬着,黑暗几乎无所遁形。他忙活完了,才小心翼翼地走回季鸿身边,拢起衣摆蹲坐在他面前,低声道:“好了,都点起来了。怎么回事,突然又怕黑了?”
他伸手去拿季鸿怀里的剑,想扶他起来。
季鸿抿着唇,抬起眼睛来看他,手里将剑攥得更紧。
“行,行,那你自己抱着。”余锦年忙松开手,不跟他犟,也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毛病,只能试着来劝他,“我们上床去躺着,好不好?晚上吃了没有,我叫他们做些汤饭,吃一点就睡觉?”
季鸿好像对“吃”有些反应,因他突然张嘴想说什么,余锦年凑上去听,却只听见几个残破的没什么意义的字,他自己瞎揣摩了一下,觉得许是季鸿想吃点什么,遂起身去叫人来备膳。谁想才站起来,就觉袖子一沉,随即咣啷一声响。
他低头去看,竟是季鸿连剑也不要了,两手拽着他的衣裳,眼角通红,失魂落魄地望着他:“别走!”
“别走,别留我一个人。我错了,我再也不会出府了,再也不求你来看我,再也不了……”
“你别走……”
他一遍一遍的重复“别走”两个字,像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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