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另——”余锦年正纳闷,才猛地想起这么个事来,说的另一个,怕不是指那个曾在金幽汀里短住过一阵子的余旭。那小畜生的确屡次在外头狗仗人势,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连着把余锦年也开罪以后,还想着能用爬床这种最下等的手段糊弄季鸿。
他皱了皱眉,心道京里的人可真能斤斤计较,这么屁大点的事时隔好几月,还能翻出来倒旧账。余锦年那时生气,就是怕余旭这狗东西在外头胡作非为,给季鸿泼上脏水,也就没管季鸿如何惩治他,后来听说他被打断一条腿扔出了城,也没再过问。
就是担心会发生今天这种事情。
探子咽了口唾沫,又说:“还说要好好查查季府,查查小世子,是不是仗着有贵妃娘娘的宠遇,就……就不把天家放在眼里了……”
“行了,不必说了。”闵雪飞不耐烦地挥挥手,“那些老东西,季家得势时怎不见他们上去硬碰硬,如今倒赶着季妃被禁足的时候落井下石。这几年季家确实对朝事不怎么上心了,那也轮不到他们来挑拨离间,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分量!”
也就是趁着闵家这位不在京中才敢生事,不然以闵霁那三寸不烂之舌,满朝文武没几个能是他的对手,他往年还曾有把对方气到中风的战绩。今年大不了再气病几个。
探子喏喏称是,又问闵雪飞该怎么办。
余锦年起身,出去到厨房,用菊花、甘草、安南子泡了一壶润喉的茶水,回来给他们几个续上,那探子见余锦年亲自来续茶,惶恐得要从椅子上站起来。
眼前这个少年据说是季府上的贵人,一切随用起居只比小世子奢侈,绝不会比小世子差,有时候那季家世子还要反过来听他的差遣。听说那别院里的人都唤他一声“小公子”,是名副其实的受宠,这样的人给他斟茶,他千恩万谢都来不及。
他以前只是从别人嘴里听说余锦年的事,还觉得那些老臣们传得那般玄乎,说什么季家世子受人挑唆,断袖成癖,谁也不放在眼里。今儿个亲眼见了,这其实也不过就是个清秀的少年郎罢了,哪里像是会挑唆人的主儿?倒是那季家世子挑唆他还有可能。
探子两手捧着雪白的小瓷盏,闻着一股清新淡雅的香味飘出来,还没喝,就觉得解了这风尘仆仆的渴。
闵雪飞也端了茶,道:“我替叔鸾写封请罪的折子,回头进上去,我们先自己递个台阶,免得那位上不得下不得,再气出个好歹来。算日子,季妃快生了罢?叔鸾这小外甥,可真是多灾多难。”
“是,算日子,是快了。贵妃娘娘虽说是被禁足昭阳宫,但该有的还是如常,伺候的人一个也没少,旁的什么人也进不去,也算是难得的清静。想这禁足也不过是天子变着法子护着她,不舍得她遭受这风波。”
闵雪飞点点头:“只要诞下了龙胎凤子,就一切好说了。不过……”他仔细想了片刻,“这好大一出乱子,宫里绝不可能没有帮衬的人,可是冯简那老东西在里头嚼舌头?”
探子忙不迭喝了口茶,才愤愤道:“可不是!还有陆家那个送进宫的女儿,前些日子因为季妃被禁足,天子为了做样子,就在陆妃那儿坐了坐,陆妃便鹦鹉学舌似的说了不少后宫的流言蜚语,天子脸都青了。”
“陆妃?”闵雪飞想起了什么,“我记得,那陆妃与十二爷的亲姊妹汝玉公主是手帕交?”
探子道:“不知公子还记不记得,当年陆妃有个嫡亲的姐姐,正是被先皇许给十二爷,最后却没福分,临嫁之前就病逝了的那个,后来那十二爷还为陆家小姐居丧一年。要说这陆家与十二府上,也勉强能算是个姻家,虽然最后这亲没能结成,可这么多年十二爷也没再另娶,陆家因此念了十二爷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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