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徐子录看出他兴致不高,追出来问道,“将军可是不太痛快?”
“怎么?”楚十六轻轻笑了一下,“为什么这么问?”
眼前的少年将军本是一身血煞,偏生一笑灿若星辰,徐子录直觉自己是个粗人,说不出眼前人万分之一的好看来,挠挠头嘿嘿笑了一声:“将军从城楼上就不是很痛快的样子,虽然这场仗咱们胜了,到底受了气,将军不痛快是应当的。只是北狄民风剽悍,从上到下男风盛行,还请将军忍耐担待一二,万勿因此乱了分寸。”说到最后也是严肃了神色。
“本王明白。”楚十六敛了眉答道,勉强笑着,“副将回去吧,好歹是场难得胜仗,副将也跟弟兄们乐呵乐呵。”
“将军?”徐子录虽然醉醺醺的,仍然看出来楚十六还是不甚喜悦的模样,担忧着多嘴问了一句。
“无碍,”楚十六摆摆手,“没什么事儿,副将去吧,本王先回去了。副将放心,本王不是因为这个不痛快。”
徐子录讷讷了一会儿,看着楚十六转头而去,只好也一步三回头地回去了,心里还疑惑着,不为这个,还能是为什么呢?
楚十六步履沉重地往回走,他确实不是为了牧玄野的口出狂言而生气,真的不是,相反的,他心底里其实是羡慕的。从小到大,看着身边的兄长姊妹成婚嫁娶,看过许许多多的爱恨纠纷,可他从来没看过如此鲜活又坦率的热情,是的,从来没有。他见到的情爱无一不是内敛含蓄的,稍微热情的表达都会让人羞红了脸,男女之情都是悄悄的,更遑论大楚所不容的男人之间的爱情。以往十年,他从未想过能有机会说出心中隐秘的情感,可是看着北狄这种浓烈奔放的表达,他却从心底生出一种隐秘的期待。说到底,他气的是缺乏这份勇气的自己罢了。
转眼到了初冬。
楚十六带兵和牧玄野作战了几次,有胜有败,却是一场持久的拉锯战罢了。
古姚关这边粮草已是勉力支撑,北狄却是丝毫没有顾忧的模样,楚十六派人偷偷烧了雁山关的粮草,再见到牧玄野他却仍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慕亲王好手段,”两军主帅亲自对战,短兵相接间,牧玄野在近旁对着楚十六笑道。
楚十六没答话,手腕一转剑刃贴着刀刃向牧玄野手上划去。牧玄野两手一松,长刀脱手往天上飞去,却是双手撑着马背一个旋身拿腿向楚十六剪去。
楚十六只好暂缓剑招,一个后仰躲过,牧玄野已是旋身坐于马上,接过长刀向他砍来,一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楚十六只觉面前银光一闪,连忙就势一个翻身从马上跃起,牧玄野一刀劈在马鞍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印痕,战马哀鸣一声受力奔逃。楚十六心道一声“不好”,下落时拼力将长剑掷向牧玄野。
这一击灌注全力,牧玄野拿刀去接却是长刀甩开插在地上,虎口震得发麻。
“将军接着!”底下将士将□□扔来,楚十六劈手接过,手腕翻转目光冷凝看着牧玄野。
牧玄野也接了一杆枪,却没有再动,底下少年虽处于劣势还是这么血性呢……骑于高头马上目光深深看了他一眼,牧玄野睥睨道:“慕亲王的确有勇有谋,可我大夏也不是会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的。前日粮草被烧之祸,孤会亲自向王爷讨教,今日跟王爷提个醒,还请王爷届时不要太过慌乱才好。”竟是鸣金收兵了。
“无事。”楚十六冲面带忧色的士兵们摇摇头,沉着目光看牧玄野的背影。这一仗牧玄野看来确乎只是想说几句话,只是不知道又是何种手段了。
楚十六抿抿唇,目光坚定,不管是什么手段,总有对策。
塞北的雪来的早,暂时休战了没几天,古姚关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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