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怎么办啊。
何奈站了起来,看着自己像是暴风袭击过后的‘家’,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每当她没钱用的时候她就会来找他要,要是他不在那她就在这家里等他,而且要是他回来得不及时,稍微值点钱的东西都会被她拿去卖了。有次竟然把房东配在房子里的旧电视和旧冰箱都给卖了,害得他赔钱赔得连吃了好几个月的咸菜开水白米饭。从此他家里也再没什么可卖的东西了,只是她还是偶尔会来‘寻宝’。
何奈走到厕所洗了把脸,又就着喝了几捧水解渴。忽然想起要是孙悔在旁边,见到他和自来水,怕是又要骂得他狗血淋头了吧。何奈忽然很想念在医院里的日子,虽然早上才见过面,他却忽然又很想见孙悔。可现在自己没钱请他吃饭,也没钱还他,躲都来不及怎么还敢去见他……
何奈忽然觉得鼻子有点酸,他连忙又捧了一捧水洒在脸上,这才终于又平静下来。他扯下毛巾擦干了脸,找遍了全身也只搜出两块一,这还因为是零钱他当时懒得放回钱包里才残留下来的。那时候要是他没偷懒,那现在就真真是分文不剩了。只是这两块一连碗面汤都买不起,可以干什么呢?
何奈忽然又自我安慰地笑起来,心里想到,呵,小时候那个女人丢下他和男人走了,他靠捡点别人没吃完的东西吃不也活下来了么,而且还等到了那女人回来。现在可是有两块一呢,可以买四个大包子吃得饱饱的~
等熬过了今天,明天回公司看看能不能求着先预支一点下个月的工资。如果真是又被开除了……那应该会给一个月工资当抚恤金吧,省着点,也能撑一段时间。
何奈整了整衣服,心情好了许多,他锁上门下了楼,可走到包子铺窗口一问就傻了眼。
“什么?包子八毛一个?怎么这么贵!”
老板娘一听说她包子贵,连忙说:“小兄弟啊,现在物价这么高,我这包子真是便宜的了!你到处去问问,现在这包子那里不是一块两块一个的?我这里包子又便宜又好吃,你买去尝尝,保准你还来我这儿!”
何奈看着蒸笼里的包子咽了咽口水,看上去真挺可口的,可不经吃啊,他好容易才迫使自己的眼睛不去盯着那些‘细皮嫩肉’的包子,又问老板娘说:“那馒头多少钱一个?”
“馒头?五毛。”老板娘应着,还想继续推销她的包子,“小兄弟,大姐是实诚人,你买了包子去尝尝,绝对不会后悔的!”
“还是不了,给我来四个馒头吧。”何奈忙道,虽然馒头的价格也高得令他咋舌,可放眼四周,只有这一家包子铺,而他也只买得起这个。
老板娘一听,脸就垮了下来,亏她费了半天口水!她扯过塑料袋,夹起馒头狠狠地塞进去,不高兴手一伸,说:“呐,两块。”
何奈小心翼翼地给了钱,把剩下的一毛又仔细地装回口袋里,一毛钱虽少,可说不定什么时候刚好缺了一毛,那可就麻烦了。这家的馒头还算比包子大了不少,又热气腾腾的,何奈拿着他的四个大馒头终于心满意足地回家了。
一回家,何奈一口气吃掉了两个,虽然还没有完全吃饱,但好歹不饿了。这顿馒头当做吃了下午饭又太早,他算准了自己晚上一定还会饿,所以决定留两个到晚上再吃。
终于也算是吃过饭了,何奈有了力气,打起精神来,卷卷袖子开始收拾东西打扫卫生了。
打扫客厅里、厨房里甚至厕所的时候,再脏再乱,何奈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可到了卧室,看到一地的‘那种东西’,何奈恶心得差点把好容易才填了肚子的馒头全呕了出来。等他好容易打扫完卧室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唯一的好处就是,恶心得太厉害倒帮他省下了一个馒头,正好可以留作第二天的早饭。
因为即使已经拆掉了床单和被罩,何奈还是一看那床就恶心,最后还是躺在那破沙发上才终于睡着了觉。
只是一大早何奈就被饿醒了,就着水他三两口就把剩下的那个冷馒头吞了下肚,然后颠儿颠儿地往公司赶了过去。
何奈这人吧,说他是个乐观的人吧,他常常很悲观,每当遇到了什么好事,他总是觉得肯定马上就会发生什么坏事,这样才能平衡,所以有时候碰上了好事他兴许还怕得躲了又躲;可说他是个悲观的人吧,他又挺乐观的,也正是因为他那套所谓的‘平衡’,他总觉得要是发生了不好的事,那么紧接着就一定会有好事发生,所以碰到了不好的事虽然情绪低落那么一阵子,可过后他又高兴起来。
坏事就是个坎儿,过去了就终于要来好事了吧?
这可坎儿有时候也忒宽了……
徐氏财团果然是家大公司,虽然何奈的妈来闹了好几次,让他们有些莫名其妙又哭笑不得,但终究没像何奈从前呆过的那些地方一样直接辞了他。只是不知道何霄又提了什么过分的要求、做了什么事,人事科长和徐总的秘书见到何奈都没什么好脸,连带底下的人也对他指指点点。
徐震天因为差点被刺,他的想法也有了一些改变,觉得应该适当放权来培养女儿,以便未来能顺利地继承公司。所以在何奈住院期间,徐美莎就正式到公司真正接管一些事了,不再像从前因为没什么事而常常连公司的大门都懒得进。因而何奈这次回来,也不用像从前一样,每天跟着徐美莎满大街地跑,或者想尽办法地跟着她以免她有什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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