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河令皱了皱眉:“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宿遗祯追问:“真的是陆拾遗?”
关河令:“我骗你有什么用?你要去的话就换身衣服吧,瞧瞧你这样子。”
宿遗祯想翻白眼,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有道理,司命君那厮竟然亲自找来了,不能化个妆梳个油头,起码也得换身像样的衣服吧。于是他翻出了自己的包裹开始翻拣,谁知拣了半天也没拣出件像样的,他平时就乐意穿那身粗布蓝衫,雪白的弟子服穿在身上总觉得兜兜撒撒的不太利落,就一件没留。
怎么办?
找苍铘的衣服去!
言语应承了关河令之后他就擅自钻进了苍铘的房间,从苍铘的那些青衫里翻拣出一件看起来小一点点的,往身上一套——嘿,还是大。
宿遗祯不服气,又往各处能存放衣物的角落都找了个遍,竟然真叫他从个木匣子里找出来一件特别的。这件衣衫宽袍窄袖,袖口缝了枝瘦弱桃花,色泽鲜嫩明丽而不娘气,衣袍飘扬潇洒却不累赘,真是特别能凸显他的气质。
他扬起衣袍翩然穿上,不由惊叹,真他......真的很合适!
苍铘正和陆拾遗在听风小筑中下棋,天空突然就飘起了雪花。关河令道:“尊主,下雪了。”
“嗯,”苍铘抬起头对陆拾遗道,“可要去浮屠塔?”
陆拾遗浅浅一笑,摇了摇头:“下雪正好,许久没赏雪了,陪我一起吧。”
关河令站在一旁默默看着,竟觉得这人笑得太矫揉造作,还不如那宿遗祯的假模假样看着顺眼。
刚一想到宿遗祯他就来了,苍铘瞧见他握着三思剑穿过萧索的竹林拾步而来,雪片落在他朦胧的淡衣上,又落在那绺已经长长了少许的断发上,煞是好看。
关河令也愣了一下,没想到宿遗祯这个不要脸的换了身衣服还挺......看起来,挺正常。至少。
苍铘忽地从棋桌旁站了起来,默默朝他迎去。步履不甚坚定,踩得落枝“啪嗒”了两声。
这件衣服他其实一直想不起来是谁的,也知道大概就是从前的陆拾遗穿过的,但那些记忆实在太过模糊,以至于这样一件值得他珍藏了多年的衣衫被那人穿上该是什么样子他都毫无印象。
而今竟然被宿遗祯穿上了,是了,就该是这个样子。
苍铘目光如炬,星火燃动,一时竟无法令自己镇定下来。他迎上宿遗祯的眸子,沉默着抬手,捻住了那绺断发。“宿遗祯,是你。”
宿遗祯:“是我啊。”
苍铘:“我就知道,该是你。”
“嗯?”宿遗祯不明所以,唤了一声,“师尊,你怎么了?”
苍铘恍然回神,松开手指,终于勉强恢复了平静,答了句:“没事,伺候茶水吧。”
宿遗祯探着头朝棋桌望了去,果然是司命君陆拾遗。陆拾遗见了他并无特别的反应,而他却已经把昨夜的仇记到了对方的头上,站到棋桌旁对着白子指指点点:“这子儿为什么要放这里?不该放这里吧,你要输了呀。”
“不对不对,别放那里,你要被十面埋伏了。”
“哎哎哎,手下留情呀,没瞧见都四面楚歌了吗?”
“尊主,围棋是不是只要把对方给围死了就赢了?”
陆拾遗已经忍了半天,这会儿总算是忍不住了,回道:“原来你不懂棋。”
宿遗祯:“不懂啊,我说过我懂吗?”
陆拾遗:“你!观棋不语真君子总该懂吧?”
宿遗祯:“我也没说自己是真君子,您把我当小人看不就得了。”
苍铘端起茶杯置于唇边,瞧了一眼又默默放了回去,道:“茶凉了,换茶去。”
宿遗祯挺了挺肚子,一手扶腰一手摸肚子,改了娇弱的语气道:“师尊,不太方便......”
关河令的眼睛都瞪圆了,她强行咬着舌尖才没当场失礼,扫了一眼陆拾遗,发现他的神色更难看。陆拾遗咳了一声,问:“这是怎么了?”
宿遗祯:“哦,你问我肚子啊,嗨,里面是师尊的......”
“什么?怎么可能?你明明就是男子。”陆拾遗望向苍铘,只见对方面不改色,又从容落下一子。
宿遗祯:“我没说自己是女的啊,但是男的就不能用热水袋了吗?这是师尊的热水袋,我特地带来的。”说完原地蹦了两蹦,从衣摆里掉出一个水囊。
关河令登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又赶紧闭嘴,装作若无其事地赏雪景。
陆拾遗黑沉着脸,胡乱地落下一粒白子,有意无意地问:“好好的为什么要塞个水囊在衣服里?平白招人误会。”
宿遗祯拧开了水囊盖子,往他的杯子里加了热水,道:“还不是为了伺候您喝茶?这下了雪,我怕端了水壶来在路上就得变凉,这才用热水囊盛着。”
陆拾遗很是嫌弃:“这能喝吗?”
宿遗祯给苍铘也倒了一杯,眨眨眼道:“怎么不能喝?本来就是用来装饮用水的,师尊就能喝,师尊,请用茶吧。”
苍铘望着茶杯不动声色,心里却在顾忌这是不是昨夜用来捂脚的那袋水。他瞧向宿遗祯,宿遗祯朝他友善一笑,正是这一笑叫他下定了决心。于是苍铘忽视了水杯,对陆拾遗道:“回浮屠塔吧,冷了。”
两人并肩朝浮屠塔走去,宿遗祯却开始不爽了。他这还病着呢就赶来伺候两人喝茶,结果人家还是向着老情人的,哪怕连这老情人到底是真是假都没辨别清楚。宿遗祯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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