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终于发现周围不对劲的时候,一个黑色的阴影,已经笼罩在了他的上空,那里面说不清楚有什么,黑压压的一片,十分厚重。
陆攸契吓得翻身就起来,正准备拔腿而逃,就听见“砰!”一声,脑袋朝前一个闷响,撞到了一个人的胸口。
陆攸契的第一个反应是好痛,第二个是他撞到了人了?
碰到了啊!!!
久违的熟悉感,差点让陆攸契喜极而泣,但后面那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还在天上飘着,陆攸契抓着他的手,准备一起先跑再说,而这一拉,尽然是没把人拉动。
他这才缓缓抬头,看清了来人。
黑色的风衣在他身上显得纤长,这个男人的个子太高了,一眼看过去竟觉得比张玫那小男友还高,不过也可能是他不驼背的原因,冷冰冰的表情,冰蓝色的瞳孔,中长的头发似乎将他隐匿在黑暗之中。
这个人直勾勾的看着陆攸契,并捏了捏他的手,仿佛也在确认对方是否存在一般。陆攸契却没心思注意这些小细节了。
因为陆攸契看到了,这个男人的身后,有一把刀身铁定长度超过了两米的镰刀,即使没有任何光芒的反射,也散发着刺骨银光。
像是死神的镰刀。
而下一刻,这位死神把他的镰刀随意地一转,天上的那些鬼东西突然发出痛苦的尖叫,然后一分为二,消失殆尽,恢复了往常的深夜。
只不过,他的视线,还牢牢地停留在陆攸契的脸上。
陆攸契用食指挠了挠脸:“那个,我们,认识?”
死亡 第四
夜晚很安静,月亮挂得又高又远。
眼前是一个酒吧,但没有开在大街繁华的商圈上,也不开在背街那些露天烧烤边,反而是开在一个需要转过好几个巷子,偷鸡摸狗都不用戴面罩的尽头。
大门上挂的标识是“休息中”。
现在已经是大深夜的两点半了,它却还在营业,门是欧式复古的古铜色装修,门口的灯光是昏黄的暗色,更没有什么多余的招牌,完全不像是在招揽客人。
陆攸契指了指这门,问道:“是这里面?”
身边人点点头。
沉重的大门被“吱呀”一声推开,还顺带有铃铛“叮咚”的声音响起,这里没有其他那些酒吧恶心烦躁的臭味,反而洋溢着一股纯纯的香气。
“欢迎光临高俱部!”
陆攸契刚一进们,就看见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店员走了出来,一身白裙子,手里还端着一杯温热的酿酒,放在他桌前轻声道:“新来的吧?叫什么名字?”
陆攸契被问得有些恍惚:“你能看见我?”
“还可以摸到呢!”女店员说着就伸手捏了捏陆攸契的脸,语气有些调皮:“嗯,凉的,看来已经死透了,不过还有些弹性,应该没死多久。”
陆攸契:“……”
女店员:“这下确定了吧。所以,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今晚的上半夜,也就是陆攸契还在自家楼下唉声叹气的时候,被一群莫名其妙飘来的影子吓得半死,然后就遇见了、或者说是撞见了身边这个扛着镰刀的人。
没错,他一直扛着一把几乎有两米长的银色镰刀。;
这个人看到陆攸契之后,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一样,无论陆攸契说什么,哪怕是“喂!你是聋了还是傻了?”这种话,他都不啃声半句,直接抓过他的手,一路马不停蹄地拖到了这家酒吧门口。
到了之后,才说了两个珍贵的字:“进去。”
然后成就了现在的事情。
陆攸契没好气地答道:“我叫陆攸契,不是闭路线的那个路由器。算……,算是被你们的伙伴拖来的。”
女店员笑嘻嘻的声音很尖,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看了看躺在沙发上那人,突然叫道:“大伙!沉虔拖了个男人回来!快来看热闹!”
叫沉虔的男人眉头一拧。
陆攸契:“!!!”
她的话音刚落,原本安静的酒吧内一下子跟炸开了锅似的,桌子下面柜台后面门内,同时蹿了一大群人出来,将这里的寂静“砰”的一下打破,全体像看国家级保护动物似的看着陆攸契,统一的一句话就是:“沉虔带回来的???”
陆攸契:“有什么问题吗?”
这里一共大约四十来人,他们的年龄参差不齐,最小的十六岁,看样子还是个高中生,脸胖胖的,模样倒是憨厚的可爱。其中有一个瞧上去接近三十岁的男人,陆攸契瞧上去还居然有点眼熟。
他们问道:“你认识沉虔?”
陆攸契:“我不认识啊!他叫沉虔吗?”难道是这边的头儿?
那边正长梭梭地躺在皮质沙发上的沉虔,看着这一堆七嘴八舌的人,突然一个翻身起来,冷冷地道:“他是新人,我之前忘叫你们去接了,办事遇上了而已,你们把店长叫过来,让他讲规矩。”
沉虔的话一出,闹哄哄的人群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把被圈来海洋之中的陆攸契释放了出来,陆攸契深吸一口新鲜空气,看他们退到一旁规规矩矩地坐下,刚才那位女店员就道:“好,等一下,我这去叫店长。”
酒吧其实很大,不过大多数地方的灯光都比较昏暗,要不是突然冒出这么多人——并且还不拥挤,陆攸契还以为这里是个小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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