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酒笑道:“不消你预先开口,这是一定的,只不过到时要哪些肉,你得先说好,好预先留下。”他又给顾子耘解释:“到了腊月二十六到年初一,将军府都会送两头猪到城中养济院,给那些孤老们多添几个肉菜的,又要买下十头大肥猪,支一个铺子,分送给城中贫病者,这肉便称为义肉,还有军营中的种种所用,所以咱们这燕幽城外的几个村子里都有养猪的,不过还是得早早去跟人家定下,不然到时候也很难收购到。”
顾子耘听了,点点头:“林将军的确是仁义爱民的典范。”
季酒打开了话匣子,道:“可不是,这座养济院就是林将军到了燕幽城才建起来的。军中的千户大人、副将等在将军的带领下也都常常慷慨解囊,养济院中的老人孩子这才能够活下来——需知道,不只是燕幽城中的孤老,有时那些南下的人中,有那无父无母的幼儿或是无子无女的老人,都是安排进养济院中照料的。就是那许千户,你看着他面冷,但是心却是极热的,我还曾亲见过他在养济院里修顶补墙的。有他们的榜样,咱们城中虽不多大户乡绅,但是有余力的,都会往那养济院里捐些钱财或是米粮的。”
顾子耘好奇:“那这城中的养济院在哪里?”
季酒说:“就在城南梅花巷子的一间大场院儿里,”他看顾子耘若有所思的样子,便又问了句:“怎么了,阿耘。”
顾子耘回道:“以前,家外祖还在的时候,曾经传过一条家训,医者要有济世之心,不可见财忘义,每月至少要义诊三名无钱求医的病人,眼看还不到两月就要年底了,这会儿,我还差着十来个呢。眼下天气越来越冷,孩子和老人,身子骨差,最难经受,找一天,我去那养济院里办一场义诊不知是否可行。”
季酒感慨道:“林将军固然是大好人,大善人,阿耘,你家外祖和你,也算得上是来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了!你有所不知,燕幽城小,拢共只有三个大夫,平时矜贵的很,林将军倒是让军医来定时到养济院问诊,还特许城中贫苦百姓也去免费看病,但是军医们还是更擅长刀斧外伤,寻常也不过是能治些风寒之类的小病,于寻常百姓家助益不多。依我看来,你的本事,比这这城里的大夫不知要好上多少倍,若是你去办一场义诊那自然是天大的好事!”他想了想,又道:“只不过这事儿,需还得告知过军中的人,林将军或至少是许千户——你跟许千户挺熟的,不然就问问他吧,不然恐是不行的。”
顾子耘听他这么说,便知此事可行,而且,他当初选择来到这燕幽城,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他知道林飞寒在这里,只是一直不知道用什么理由去拜谒将军府,若是要办义诊,倒也是个路子,不过眼下,还是得先忙好住处的事,道:“那这事儿,就等过两天我搬好家就张罗起来吧,到时,我一人忙不过来,估计还得请几个帮手。”
季酒道:“你要请什么帮手,若不是那等抓药煎熬的医家事,我和勇哥、阿方,赵大哥和赵大嫂都可以来帮忙,你还未见过赵北大哥家的大嫂吧,人又和气手脚又麻利。”
顾子耘知他热心,并不推拒,爽快地应下了。算算时间,顾子清该起来了,顾子耘给他穿好衣服,带他用过早饭,便多套了一件衣裳,和季酒一起扫雪了,院子不大,两个人扫了不多时便扫开了,季酒进屋里不知去干什么,顾子耘便打算出门扫一扫门前路上的雪,打开门却见巷子口,连同前面的街市上,都有穿着军服的士兵手里拿着工具正清扫着呢,估摸着他们很早就开始了,眼下路上积雪大都已经干净,因着天气实在太冷,有几处结了冰,几个人合力在那里铲着,看着挺吃力。
季酒从屋子里出来,一手拎着一个大铁壶,壶盖上上面倒扣着几个粗陶茶碗,一只手里拎着一个小圆篮子,上面盖着一条白色的厚手巾,顾子耘知道,这大概是今早他多烙的十来张大饼。
季酒道:“刚才你开门,我就想跟你说呢,外边不用咱们扫,北境的雪,从十月一直下到来年二三月都是有的,眼下战事又无,从去年起,林将军就排兵扫雪,也当作是日常军训的一部分,勇哥说,林将军曾经对三军将士说过——”
“父母将自己的儿子,妻子将自己的丈夫,孩子将自己的父亲送到军中,不是为了哪一个人,是为了家国天下安定,是为了让自己的亲人们免受战火之苦,那么士兵就不光是我林飞寒的兵,也不是皇上一个人的兵,你们吃的军饷都是大成百姓的血汗,那就是大成百姓的子弟,战事起,你们是大成的铜墙铁壁,战事熄,你们也得为咱们的父老乡亲做实事!”
季酒一字不差地复述着,显然对这位林将军无比钦佩爱戴,顾子耘都能想象得出来,林飞寒说这话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一幅神情。顾子耘的印象很深刻,这位内侍出身的大成名将比他年长几岁,虽然容貌艳丽,但是气势逼人。他本身是江南人士,平嘉十年,江南大灾,他是江南禾州府知府林友行的幼子,当年那件名动天下的贪案与冤案发生后,林友行被诬下狱问斩,兄长进京告御状有去无回,他万般无奈之下,为替父兄报仇,竟勇力绝伦,自污身份,入宫当了内侍,辗转被调派到当时还未显的六皇子身边当了随监,后来六皇子能够在风云迭起的朝堂中实现逆转,登基称帝,这位林将军功不可没,而新帝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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