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自然,表情却微微有些僵硬,顾子耘颇为无语,道:“你这些年在燕幽城到底是怎么过的?”
许承山回道:“早些年不太平,大多时间都是在军中过的,直到这一两年,战事渐息,营中也多了不少的家眷,我才在城中置办了屋舍,但平日多在帐中,回这里也不过是睡个觉,所以也就不花心思置办家什了。”
这一早上,顾子耘觉得自己快把一月的气都叹掉了,但想到自己现租着的院子,那一应俱全的陈设,甚至那分外可他心意的院子,不禁觉得分外可疑,问道:“那你租给我的那个院子是你自己的吗?”
许承山的神色一僵,随后重重地点头,道:“自然。”
顾子耘却好似还有些狐疑,道:“是吗?如果你也是租来的,你就告诉我啊,这么便宜的租金租给我,你得亏死。”他环视一圈这简单到简陋的屋子,道:“要不——我还是给你涨些租金吧——”
他是好心,许承山却正听不得他这番“体贴”,话没说完,只见他难耐地跳着眉,打断顾子耘诚恳的建议,道:“那院子是我买下的,那水井是春天我让人打的,葡萄架是我今年夏天亲手架的,里面的每一件家什都是我买的,可是我却一天都没有住过,你想知道是为何吗?”
他头一次这样显得有些咄咄逼人的说话,顾子耘都懵了,结结巴巴地顺着他问:“为、为何?”
许承山看着他受惊似的表情,稍稍放缓了语气,深吸一口气道:“水井是为你打的,因为你说夏天的时候想要喝镇过的葡萄酒,吃湃过的瓜果,葡萄架是因为你说想要在葡萄架下面纳凉,里面的每一件家什都是我想着你的喜好添置的,我一天都没有住过是因为,我想明年春天就去找你,如果找到了你,就和你,还有外公,一起住进去。”
顾子耘轻轻问他:“那,如果找不到呢?”
许承山凝视着他:“一直找,如果真的找不到,我大概也不会再回燕幽城了。”
顾子耘看着他,终于发觉眼前的人终究是和当初那个小小少年不一样的,也不得不承认,面对这份隐忍如斯,坚定至此的深情,他不仅欢喜,他也是心动的,他认栽似的吁气,然后朝着许承山粲然一笑,将炕边搭着的他的外衣朝他一丢,故意作出轻松的语气道:“既是这样,那还不赶紧穿上衣服跟我回去了!”说着便要起身往门口去。
这下轮到许承山懵了,下意识地微微地按住他:“什么意思?”
顾子耘被按回炕上,看着高大的身子挡在他的面前的人,看着他神色间藏不住的那一丝惴惴不安,顿了一下,一笑,道:“你想要和我住在一起是什么意思,我就是什么意思——”说到这里,他终于也觉得很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我好像也喜欢你。”说到后面几个字声音微不可闻
听在许承山的耳朵里却不啻于平地惊雷一般,愣在了当场,耳边只呼啸着他那最后一句“我喜欢你”,他已然完全忘却了还有“好像”这个词儿。凝视着眼前那张灿烂的笑容,心头一热,欺身上前,垂眸颔首,含住了那明媚笑靥上的一瓣粉色。
顾子耘第一反应是脑子一空,第二反应是这小子胆儿太肥了,第三反应是心中一声长叹:唉,完了,居然没有想推开的念头。甚至于,在感觉到对方的舌尖时,顾子耘闭上了眼睛,微微将唇分开一丝缝儿。
许承山的动作一顿,原本还有一些小心翼翼的动作,在感觉到对方的纵容之后,瞬间变得凶猛起来,他手上原本还拿着那只海碗也随手一搁,一手抵住炕,一手揽过对方的肩头,加深了唇齿间的动作,扫过他笑的时候会露出的洁白牙齿,舔舐口腔中舌尖所能抵达的每一个角落,恨不得将对方口中的津液都汲取过来。
顾子耘觉得自己的口腔里的不是一f截柔韧的舌头而是一头凶猛的野兽,而且是一头饥饿难当,直接想将人拆吃入腹的饿兽。他忍不住想伸出舌头将对方赶出去,结果却适得其反,眼前的人连带着嘴里那一截儿玩意儿更加激动了。
顾子耘觉得自己半倒在炕上,腰都快要断了,于是伸出双手原本是想将人推开一些来,结果一碰到对方的肩膀,还没开始推便感觉手下的身体明显一僵,他心一软,便改为轻轻地攀住了攀住了对方的脖子,然后慢慢放缓了呼吸,伸出自己的舌头,抵进他的嘴里,将这个吻缱绻着放柔、加深。渐渐地,他感觉到掌心下的肌肤发热,但是明显不再僵硬了,于是又慢慢地慢慢地拉开了一点距离,双唇分开的时候,两人都不免有些喘息,顾子耘因为缺氧而有些眼睛泛湿,他眨了一下眼睛,将人推开些距离,站起身来,故作镇定道:“这地方冷死了,穿上衣服,带上东西过来吧。”
说完,吸取教训率先走出了房间,一直走到门口,被清晨的冷风兜头一吹,脸上的温度才降下去一些。后边人有没有跟上来,他也不管了,袖着手便先往对门去了。
到了家,先去睡房里看了看,见顾子清还睡的甜甜的,小脸红扑扑的,唇儿弯着,似在做着一个好极了美极了的梦。思及方才的事,自己也不禁弯起嘴唇,露出一个笑容。见天还早,他便给掖了掖被角,转身出去了。
第十七章
许承山用净布将两个碗和盛粥的砂锅都擦干了才准备出门,走到前院的时候,看到顾子耘正将那些枸杞子铺在干净的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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