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唤作柳姑的可真不是个东西,居然唆使个孩子来偷香粉,只怕是借着借他钱的名义撒的谎。”
除了这个理由,季灯也再想不出来什么别的原因了,因此也是点了点头。
眼角有泪痣的小哥儿突然对斐诺道,
“您这是给了那孩子一条生路罢,不用背上偷窃的名头,家里有了周转的银子,日后也有了生计。您生活不愁,却对个穷苦的小哥儿都这般考虑周全,”
那小哥儿含笑对斐诺道,如粼粼湖水的眼瞳波光流转,
“可真是个善心的好人哪。”
一句话说的千回百转,在常人耳朵里如枝头莺啼宛转,只是听在斐诺耳朵里却莫名有些嘲讽的意思。
“商人逐利而已,我这买卖做的不亏。”
斐诺扯了扯嘴角,不欲与这别有深意的人多言。他还急着早些同季灯回家去,一同缩在暖洋洋的屋里,吃着点心,喝着蜜茶,整理整理今年的账本,再趁机聊一聊心事,没什么耐性再在铺子里耗下去。
“今个儿算是我们对不住,看看铺子里有什么喜欢的,我破例给你减些价。”
“商人逐利?”
小哥儿喃喃了两遍,忽而展颜一笑,如陌上花开、雪上红梅,看着斐诺的眼神突然多了些莫名的意味。
“您就这么放心把钱交给个垂髫小童?万一他撒了谎,或者是言而无信,那岂不是让您亏了本?”
这人怎的一点不痛快,磨磨唧唧他也不会给这人免费的,至少得把成本钱挣回来才是。
斐诺眉间一丝不耐一闪而过。
季灯却是认真回道,
“万一是真的,这钱称得上是一笔救命钱,耽搁不得,哪怕是假的,于我不过损失些钱财而已。”
斐诺一转神色,连忙点头附和,再无半点不耐,
“灯哥儿有本事又心善,换作是谁也不忍心欺骗你的。”
就算是『想』也得看看他答应与否才行。
季灯抿唇但笑不语,眉眼间却尽是温情。
小哥儿笑笑,眼光在夫夫两个之间打量了几圈,然后才在斐诺不善的眼神下信手拿起了柜架上的几个香粉盒子,含笑道,
“这三盒,同那瓶五香丸,您说个价罢。”
斐诺眉眼不动,伸手比划了一下,
“两贯钱。”
“我们买你这么多,你才给减七文钱?”
笙儿不可置信道,
“掌柜的也太抠了罢?”
斐诺眼风都不扫一下,耽搁他这么久功夫,还不容许他反个悔了,
“那你要多少?”
算了算了,也就是今年最后一单生意,随他心意了真是,快点结了帐他们好回家去哪。
“我…”
笙儿语顿。
“行了,笙儿,付钱。”
小哥儿道,伸手已然戴好了兜帽。
笙儿见状也不再啰嗦,利索的掏了钱递给季灯,扶着小哥儿走了。
季灯立在一边儿瞧得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你笑什么。”
却是斐诺突然伸手捏了捏季灯的鼻尖。
“哎――”
季灯被这亲密的动作吓得一愣,就听斐诺道,
“瞧瞧人家,同你差不多的年纪,虽说脾气坏气性大,瞧着才是个少年的模样。倒是你,年纪轻轻,跟个小老头似的,做事怎么都妥帖,我都快离了你不行了。”
季灯的笑靥顿时一僵。前半句本来听着心酸,若可以,谁不愿意轻轻快快的活着,只是他有小妹,有斐诺这个大哥,现在还有了个铺子,自然要稳重些才好。可对于少年意气的人,却也是心生羡慕的。
然而听到后半句,季灯的面色便不由得僵了僵,随即便沉郁几分。
斐诺总是这样,总是这样的扰乱他的心意,他的决心。
季灯抿了抿唇,默不作声的收拾着铺子的残局。
斐诺得不到回应,转身一看,少年已经绷着脸走开了,心知自己一时躁进了,于是也收了声,跟在季灯后面忙活。
相顾无言没了分神,干起活儿来也就快,两人手脚麻利的将剩下的瓶瓶罐罐收好,柜架上遮好,拿好东西锁上大门,最后在两扇门间用倒着的『福』字一封,纂香苑今年的生意便要告一段落了。
旁边书肆的掌柜正好也收拾好了在门口贴对联封门,看见夫夫两个于是拱了拱手,
“拜个早年拜个早年,季掌柜来年财源滚滚,客似云来啊。”
对于纂香苑小哥儿当家的事情,他也是略有耳闻,故才称呼季掌柜而非斐掌柜。
“您也是,明年生意红火哪。”
对着外人,季灯便换了笑脸,笑盈盈的回道。
那笑脸看的斐诺心里颇不是滋味,回家的一路上都满腹煎熬。
放着俊俏倜傥,温文尔雅还会魔法的木系法师不要,怎的偏偏对旁边书肆那老头一派温柔,脸没他俊没他光滑,还不会魔法不会咒语,哪点比得上他。
且不说斐诺满腹的不平,季灯也不至于真晾着斐诺不搭理,只是刚刚一时使了脾气,这下也不好意思突然亲近起来,于是一路上便只好想东想西打发思绪,极力忽视着两人之间无言的尴尬。却是走到半路突然“哎呀”一声一拍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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