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陛下”谢皇后眼里燃起一丝亮光,她还以为恐怕不能见上最后一面呢!
宣帝见她高兴,又笑着安慰一句,起身走了,谢皇后看着他的背影,清咳了一下说“我要安静的歇一会儿,不用神官再来了,让他在偏殿好好休息吧”
“是”
偏殿
皇后病重,南宫玉良已经住在了皇宫,一日里大半日都待在金华殿,因为上回的事,他也不敢乱走,同人闲谈,只能对着一幅棋,自己对弈。
唉··也不知何时才能回去。
“玉良”宣帝忽然站到他身后“不如朕陪你下吧”
南宫玉良回身,要起身施礼被宣帝按住,宣帝看了他一眼,笑着坐到了对面。
长信殿
秦宇跟着领路太监往里走,穿过空旷的校场,看见前方一名宫人引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往金华殿走去。
“那是谁?”秦宇看了看少年的衣着,问旁边跟着的小太监。
小太监看了一眼,低头回答说“那是大皇子,今日刚刚从南山行宫回来”
大皇子秦翼,秦宇记得他出生时自己还去看过,想不到长这么大了,秦翼回宫··这么说皇后要不行了吗?这南宫神官好像不太听话啊!
长信殿已在眼前,他摇摇头压下心里的猜测,迈步登上了台阶。
“儿臣参见太后”
太后靠在榻上,看着跪在地上的秦宇,叹气说“宇儿,你要闹到什么时候啊?”
“儿臣知错,请太后治罪”秦宇说的郑重其事。
治罪?唉!太后摇摇头,招手让他坐过来,她看着坐在旁边的秦宇说“你要回去吗?”
“晋国十郡之地,儿臣从未照管···”
“宇儿”太后打断了他的话,看着面无表情的他无奈的说“母后听了一辈子的冠冕堂皇,你难道不能和母后说句真心话吗?”
秦宇抬起头,太后头上的白发好像又多了些,眼角的皱纹依旧是那么慈祥,他指尖颤抖了一下,低声说“母后想听什么实话?”
“你非要如此逼迫你皇兄吗?”太后拉起他的手,手掌宽大已不是她能握住的了。
秦宇看着那双手,握住说“那皇兄可以不削藩吗?”
“削藩是为了大雍,你不会不明白?”
“削藩就是要儿臣··去死!”秦宇低着头,想起母妃告诉他,好好活着。
“母后会护住你”太后急切地安慰。
哈哈··秦宇笑了,眼底掠过一丝凉意,他看着年迈的太后,认真的说“母后,您在撒谎,您根本护不住儿臣”
即便身为太后,也没有把握保住自己,更没有能力抵挡住满朝大臣的逼迫。
银白色的发髻轻颤了一下,太后看着秦宇眼里的认真和无奈,宇儿,你怎么走到今天这种地步?早知如此,母后当初···
“你回晋国要像吴王一样吗?”
吴王?哈··太后啊!秦宇抓着她的手握在掌心,扬着嘴角着说“母后,你该明白儿臣离开才能避免,手足相残!”
母后你和儿臣当初一样不愿相信,其实很早之前我们就没有退路了。
“你···”
太后看着秦宇嘴角冰冷的微笑,忽然一阵怔憧,她不认识这个人,这就是她没见过的那个晋王!
松开太后的手,秦宇双手叠在身前,恢复成恭敬淡然的样子,一动不动地说“晋王今日之势,若继续留在京城,母后该明白会发生什么,求母后成全”
祭由陛下,政出··太后脸色一变,看着他也冷静下来“好,我会下旨,可是赵王在京··”
“儿臣会让出九门军权给皇兄,京城有事,北营归太后调遣”秦宇没用太后询问,跪下回答。
“好”太后点点头。
秦宇舒了一口气,看着她继续说“母后,此事尽快,皇后病危,若国丧,恐有变”
你还真是本宫的儿子,太后自嘲一笑,点头说“我知道了”
“儿臣告退”
太后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忽然冲他说“大梁寒冷,注意身体”
脚步一顿,秦宇转身看着太后,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也说“京城纷扰,母后少操心些吧”
晋王离开了,太后转头看着窗外,忽然想到已经去世的林太师、梁王、穆正风···
他们都曾在这宫里活跃过,又都消失了!
长信殿外,月光稀薄,秦宇按了按胸口,以后就见不到了吧!
宫廊幽深漆黑,秦宇跟在小太监身后,每一步都踏的那么坚实,拐过一条宫廊又是一条宫廊,同样幽深,同样漆黑,不知尽头通向哪里。
“去金华殿”秦宇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本王要探望一下皇后”
金华殿
南宫玉良走出大殿,在空旷的庭院内长舒了一口气,宣帝刚刚离开,王公公趴在他耳边说了句话,就匆匆告辞离去,他隐约听见了晋王。
这几日,皇后病重,宣帝时常过来探望,却不与皇后多待,反倒对自己嘘寒问暖,南宫玉良就是个傻子也看出来宣帝对他有所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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