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晋,你先带人回去跟公子交代。”
“我带人回去”
“我不能丢下子房不管,但更不能让大家跟我一起冒险。”
“既然你留下那我也留下。”
“你留下了,那公子的这些亲卫又当如何?”
“这个……”杜晋想了想,说:“公子你从中挑一个为首,带他们回去不就得了。”
“战场之上岂能儿戏!”
“可是我……”
“这是军令,难道你要违抗吗?”
看着那人变得威严的面容杜晋别无他法,对于越姒姜来说他是臣下,若是抗命他还怎么在赵军中立足。他就是气不过,这两年过去了,自己一直跟在越姒姜身边鞍前马后的,那人竟然一点也不懂自己的心思。
“末将遵命。”
“好,你召集大家,天一黑即刻启程。”
“是是是,我的公主大人,反正我杜晋官卑职小的,您从来不把我放在眼里,您说什么我照做就是了。”
“你是如今我身边唯一可以托付的人。”
杜晋正要推门的手一僵,“公主……你说什么?”
“杜晋,只有把他们交给你我才放心。”
杜晋一时唏嘘,也想不出要回什么话来。
“你放心,我和子房都会活着回代郡的,大业未成,我们怎么可能死在魏国呢?倒是你要看好这些人马,他们都是赵嘉哥哥精挑细选才组成的一支特卫队,若他们有所差池我回来一定不轻饶你。”
杜晋连连应了声‘是’,“你放心,我一定把他们安全带回去!”
“嗯,那就先别过吧。”越姒姜一开门,只见高渐离背着琴囊,像是在外头等候已久了,“高先生?”
“你们要走?”
“没错,若先生不弃可以跟杜晋回赵地去。我家公子一向爱才,对先生更是仰慕已久,先生此去公子一定会奉若上宾的。”
“不必了,我跟你一道去找子房。”
“先生?”
高渐离转身,脸上申请不变,可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坚持:“我是和子房一道前来的,你们赵国之事和我无关,我只问子房他一人安危。”
越姒姜闻言和杜晋对视一眼,杜晋开始是放心不下她一人,现在有高渐离留下,应该不会有大碍了。
之前有日光还好,但入夜后这山谷阴寒,夜风吹起来更是让人冷得直打哆嗦。赵衍依旧和张良坐得远远的,他这半天下来一直不曾说话,就算张良和他攀谈他也是不搭不理的,那闭目养神的样子就像入了定一般。张良看着篝火实在百无聊赖,他慢慢挪了过去坐到了那人身边,可这时的赵衍并未排斥。难道真是睡着了?张良这么一想才伸手碰了碰这人的脸庞。
“怎么回事”
原来赵衍不是睡着了,而是因昏睡了过去。说来也是,他身上有几处那么严重的伤口,如今又露宿在这阴寒的山中怎么能不高烧呢?张良有些慌神,这样下去就算赵衍没死也是会被烧坏脑子的。可现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山中开春了还有野兽出没,他实在不好去寻找草药。
怎么办呢?既然没有草药就只能用土办法了,张良曾听人说过这时候若能捂出一身汗来也就没什么大碍了,可当下他们在荒郊野岭的,除了身上这几件衣物也没有被子什么的,张良想着突然深深看了那人一眼。
“赵衍,既然已经有了第一次也不怕这第二次了。”
张良说完便将人抱起来拖到了离篝火最近的地方,他往里而添了好些柴枝,等火越烧越旺时才解开衣服将那人紧紧抱在了怀中。这人呼吸急促,但四周却静谧无比,这场景让张良想到了很多年以前在卧岫庄的时候。那时他想法子骗走了二师兄随身带着的玉璜,后来萧默珩在园子里的水池中找了一夜。而当时在厉楠远的温泉中,他也是这样紧紧的抱着高烧不退的萧默珩,想不到一晃眼这么些年就过去了,而那人却已和自己阴阳相隔。
“君上……”赵衍的声音传来,他并没有醒来而只是在梦中呓语,像是感觉到了这身边的温暖,他下意识的挪了挪身子往张良那边靠去,“君上,是你到了?”
张良无奈的咧了咧嘴唇,他还真是满脑子只有嬴政,就算在梦中也只会梦到嬴政一人吗?他难以想象,到底是因为什么让赵衍对嬴政有着这么深刻的牵挂。
“你倒是比我做的好多了,这三年过去,我梦到师兄的日子真是屈指可数。难道……是因为我对他的思念不够深彻吗?还是他在天有灵,根本不愿意入我梦中来与我一见呢?”
张良失神的看着前面的篝火,好像已经完全沉浸有回忆中,但下一刻他便一下被惊醒。
“政哥哥……”赵衍低低的唤了一声,“政哥哥,你为什么不让我呆在你身边呢,为什么?”
这句话是这么熟悉,对了,也是在那日竹园的温泉中萧默珩也对他唤了句‘政哥哥’,萧默珩也问了句简直一模一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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