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这太华殿只剩下他们两人的时候,梁玄靓起身走到燕宸面前。他在床边坐下,笑着问他:“可好些了?”
燕宸冷笑一声,说得陛下手下留情,只是点mí_yào,要不了燕宸的命。
梁玄靓却笑得更欢了,他说你倒是记得朕给你下了mí_yào,怎么不记得朕还亲了你一口?
“陛下把mí_yào抹在唇上,我怎敢再想此事?”
“哎,朕又不会每次都在唇上抹mí_yào。”他靠近燕宸的脸,言语之间略带着点轻浮和玩味,“你要是不信,再亲一次试试怎么样?”
“我可不敢。”燕宸觉得这人就是个登徒子,话没半分可信,谁知道他会不会在唇上抹上□□,然后一口咬死他。
梁玄靓却对他的话不以为然,他说朕没有骗你啊,朕昨儿晚上确实是放了你,让你走了啊!
可是朕也没说过,不会再把你抓回来啊。
此等无赖话梁玄靓说的却理所当然,还满脸委屈。好像那食了言的不是他,而是燕宸。燕宸只觉得自己是载在这小皇帝手里了----我他么的是病入膏肓了才会信他的话!
这个人心思缜密到没人能猜透,自己居然会以为他能大发慈悲,放了自己。燕宸,你真他么的忘了你们两人的身份了吗?!!
梁玄靓是知道燕宸心中的懊悔----他对燕宸的性子拿捏的准,自然不怕燕宸有什么作为。
反正你又赢不过我。
无力和梁玄靓争辩,燕宸长叹了一口气,他说你就这么怕我夺你的皇位?收了我调兵的权力,削了我的官职,又不放我走,只给我个修书的闲职,还得在宫里的墨香轩呆着,你怎么不阉了我直接做个内侍呢!
梁玄靓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说你怎么这般小气,竟是连自己都骂了起来。
“你这样的可人,做了内侍岂不是可惜了?”
“身为帝王,言辞如此轻浮,怕是要让世人笑掉大牙。”
“他们谁敢笑朕?”梁玄靓向来自负,听了燕宸的话更是不屑,他说朕的江山,朕还行不得些事,说不得些话了?
燕宸冷笑一声,说你就不怕后人诟病你,总是留个前朝余孽在身边?
梁玄靓一听这个,立刻来了火,他指着燕宸说:“朕都不提这四个字了,你怎么老是耿耿于怀!”
“如果是你身系国仇家恨,又不得不寄人篱下,还得为仇人的儿子卖命,受尽屈辱,被人冠上这样的污浊,你会不会记得这四个字!”燕宸颇为激动,他已经忍了太久,太多的责任和负担,太多的斗争和骂名。当初他想复国报仇,梁玄靓把他的计划和傲气一下子撕碎,如今他只想获得自由,梁玄靓却是用花言巧语把他骗了。
梁玄靓,我伤了你一只眼,你就非要逼死我吗!!!
“朕逼你死?”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梁玄靓大笑起来。他说燕君然你好好用脑子想想,朕要是想让你死,从抓住你的第一天就能处置了你。你意图谋反,又屡次忤逆朕,死一百次都不够,如今你倒是质问起朕来了!
“哼,你不过是利用我罢了。”燕宸笑得有些凄惨,他说输给你,我心服口服。但是叫我一辈子做你的阶下囚,休想!
“燕君然,别不知好歹!”梁玄靓被他这话气到嗓子眼,心里那火气灼的喉咙火辣辣的疼,“那你就去学你那昏君老子自缢去啊,表表你高风亮节的姿态,别污了朕的眼!”
一提到自己的父亲,燕宸心中的伤疤就被狠狠的揭开。父亲惨死的样子一直埋在他的脑海中,如今梁玄靓竟是生生将他拖出来,又暴露在阳光之下。身子忍不住颤抖,燕宸一拳袭上梁玄靓的面门,却被梁玄靓挡了下来----他身上的mí_yào还有余效,一招一式使不上力气,都被梁玄靓一一接下。最后却是梁玄靓钳制住他的胳膊,掐住了他的脖子。
梁玄靓此时也是双目泛红,手上的力气丝毫不松,他说:“你就如此恨朕,要杀了朕?”
燕宸嘴角上翘,眼角却不带一点笑意,“我恨不恨你,你不知道吗?”
你恨不恨我,自己不是也清楚吗?何苦这样苦苦相逼,倒不如来个痛快!
注视着燕宸满是厌恶的表情,梁玄靓眉间生出一股悲伤,他松了手,推了燕宸一把,燕宸便倒在了床上。
“那你便恨朕吧。”他转身走了出去,“朕也告诉你,你想离开朕,也休想!”
燕宸伏在床上,因为愤怒颤抖是手拿过床边的黄绢纸,泄恨一般地将其撕成碎片扔在地上。
然而覆水难收,圣旨却可是再写----梁玄靓又写了几道旨意,安排燕宸住在墨香轩,又给他新裁了官服,赐了宫人服侍他。燕宸看着那蹀躞带上的佩玉,还有那飞燕短刀,轻蔑地哼了一声。他不去墨香轩当值,那些修书的官员就把书籍资料搬到了他的住处。燕宸也不去看那些东西,只得每日睡觉吃饭练剑,当这是个落脚的地而已。
到底为何会变成这样?
梁玄靓揉着眉心,听墨香轩的人汇报这段时间燕宸的情况,直觉得心烦意乱----朕想好好对他的,他怎的这般不待见朕?
杜管宣端了碗绿豆百合粥给他降火,“陛下,这燕主薄着实不是一般人,有点傲气也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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