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璋,真的要这么做?”
“当然,阿娇,云阳真君说了,这是最好的办法,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可是,我总有些不安,这珠子只能带着神魂穿越时空,万一你……”
“傻瓜,你才是最重要的……”
夤夜,清冷的月色透过窗户照进空荡荡的房内,已是深秋,裹着单薄的被子躺在床上的人瑟瑟颤抖,呜咽着,如泣如诉。
阿娇深陷在梦境中不能自拔,冲着那个靠在清雅高贵青年怀中虚影大喊大叫,梦中的人又怎么可能听得到,那女人透明单薄却笑得甜蜜,泪水不停顺着眼角滑入发髻,枕头晕湿了大片……
猛地惊醒,阿娇捂着揪痛的胸口,光着脚踉跄走下床来,将桌上早已冰凉的水一气喝干,双手撑着桌面,紧咬着下唇,微微仰头不让泪水滑落,半响,才缓和了情绪,她从不是软弱无助的菟丝花,哭更是解决不了问题。
坐在屋内唯一的椅子上,幻出一面水镜,镜中姣美的脸蛋,美丽无暇,勾了勾唇角,苦涩绝望,昨天听照顾她的下人窃窃私议,说起她的容颜不改,才恍惚记起,原来她已退居在这长门宫将近八年了。
她恍惚记得她是元光五年被刘彻罢黜,而后幽禁在此的,她回来时正好是废后前两年,就算她没有行巫蛊,还是以同样的理由被废,当时还暗笑,永璋说会帮她教训负心汉呢!
可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没来,那个定魂珠,不是说就算肉身当真损毁,神魂也会无恙的啊,魂玉一直没碎,他到底去了哪里?!
天渐明,门吱呀一声推开一条缝来,贴身侍女巧云探头往里看,随即惊呼一声,推门急急进来:“娘娘,您怎么穿的这么少坐着,还没穿鞋,可别冻着了!”
阿娇动也不动,直愣愣任由她拉着自己送回床上,用被子裹好,巧云一刻不停又去外头端来了热水,为她擦拭,一边苦劝:“娘娘这是何苦,快入冬了,可千万得当心这点,这天冷得快,万一着凉可怎么办?都这时候了,冬衣厚被还没送来,您……”
巧云念叨些什么,阿娇全没在意,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得找到永璋,本想着乖乖等在长门宫就好,毕竟永璋只要来到这一界就能找过来,可已经这么久了,说不定就是出了什么岔子。
既然打定主意,阿娇直接消失在了长门宫。
缓步走在热闹的长安城街道,远远望着隐约的此起彼伏楼阁宫殿,想起后世的北京城,气势恢宏的紫禁城,金碧辉煌的宫殿群落,那个温润如玉的皇子,嘴角微微勾起,眉宇间的淡漠柔和了三分,整个人更是美得惊人,引得路人纷纷停步侧目。
“阿娇?你、你是不是阿娇?”一老汉扶着仆从的手蹒跚靠近,眼中又惊又喜,身后一辆豪华马车,显然身份不凡。
阿娇一惊回神,戒备着看着眼前老汉,满脸皱纹,样貌确有几分熟悉。
“候爷,您又认错人了,小姐还在长门宫呐。”那中年仆从眼见有人围了上来,压低声音劝道。
“哦,对,我又忘了,可是太像了,怎么这么像……”老汉失落的低声喃喃道,颤巍巍就要转身。
阿娇身子一颤,如遭雷击,如果说她在汉朝还有牵挂,莫过于她的生身父亲堂邑侯陈午,可他怎么老了这么多?
前世幽禁后,与外界完全断了联系,她还是从史书中才知道,她的父亲,在她被废后第二年就去世了。以前总觉得父亲软弱无能,他对自己的万般宠爱视作理所当然毫不放在心上,偶尔教导她不能太过骄纵时更是厌烦,可只有他真切心疼着她,为她打算,这一世她刚回来时召见他,他还苦口劝她,让她看开些。
眼看着那苍老蹒跚的身影走向马车,阿娇冲动上前,叫了声:“爹!”
陈午僵在那,以为耳朵出现幻觉,缓缓转身,却见那拥有女儿样貌的姑娘眼眶微红,面露一丝扭捏羞愧,又喊道:“爹!”
“阿娇,你真的是阿娇!”陈午激动的浑身颤抖,瞪大眼,不敢置信的反问。
“候爷,这一定是个骗子,您看她这样子,最多不过二十岁!”忠仆挡住他,警惕着看向阿娇。
阿娇眨了眨眼,目光扫了眼四周或恍然或诧异的围观者,轻声道:“元光二年腊月二十,我召见爹爹,让您当场服下一丸药,并没告知缘由,您还记得吗?”
陈午再无怀疑,拨开仆从上前握住她胳膊,抖着嗓音说:“是,你说不能告诉任何人,连大长公主都不能说!”
那天回去他上吐下泻,还以为女儿嫌他唠叨发脾气整他,可他躺床上休息几天后,身体却从此比以往健朗许多。
阿娇点头,扶着他登上马车:“是女儿不孝,我早该去看您的。”
她等永璋等得太久,一步不敢离开,当初给了父亲那延年益寿的养元丹,想到永璋很快会找来再一起拜会,却没想到这么多年。
女儿性子骄纵,颐指气使,陈午哪里听过她这般温柔乖巧和他说话,晕晕乎乎只觉得不真实,乖乖听话上了马车,然后就发现这么冷的天,女儿居然穿的这么单薄,忙嘘寒问暖喋喋不休关心起她这些年的生活来。
仆从在听得候爷果然确认后,担心不已,他还是认为是假的,可若是真的,他家小姐可是废后,这么正大光明走出长门宫,又会闹出多大的风波!
阿娇对外面这些浑不在意,对她来说,事情若是闹大,她也不怕,她还想着永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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