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涉听到这个话,怒火一下子被点了起来,“什么不可逾矩……先生心中,是不是有人了?”
云霁愣了一下,不知道陈博涉为什么会这么说,又知道了些什么。
陈博涉抱着他转身又将他压在了身下,语气变得暴躁,“那人是谁?公子文怀?香国公?东临公?西南侯?还是公子文远?”
云霁被问得不知所措,见他隐约露出了暴虐的姿态,急忙挣扎着想逃脱,但无论几次,都是无用的。
陈博涉沉重的,结实的身体压在他的上方,如同一个牢笼一般,他越想挣脱,就会被钳制得越紧,紧到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是谁?那个陛下吗?”陈博涉的目光有些逼仄,“你心心念念不忘的,是不是那个陛下?是哪一个?是公子文怀吗?我不在的时候,你在他身边,朝夕相处,是不是做过了……”
“啪!”云霁扬手一个巴掌打到了他的脸上。
陈博涉怔怔地看着他,有些回过神来。
云霁一抬眼,又是满眼的泪,不知道陈博涉从哪里得知了,难道刚才那恍若武孝帝的举动,都是骗他的?其实那个男人根本没有回来,只是陈博涉在试探他?不止如此……这段时间让他留守邺城看着公子文怀也是试探他?
陈博涉,太过分了!
“你走!你走啊!”云霁拼命挣扎着,几乎声嘶力竭。
陈博涉还从方才说出话中没有回过神来,松开了对云霁的钳制,从他的身上撑了起来。
“我不想见到你!”云霁举起手臂盖住了眼睛,想掩盖他的抽泣之声,却留下颤抖在嘴唇和瑟缩的肩膀。
“先生……我……”陈博涉伸手想拉开他捂着眼睛的手臂,却遭到了强烈的抵抗。云霁侧过身子,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逐客令说得再明显不过。
陈博涉犹豫了一下,无法那么强硬着继续质问下去,只得起身走了。
每每于此,都是这样的收场。那个“陛下”仿佛横亘在二人之间的一个结,一个忌讳,一个不得言说的禁句,硬生生地将二人隔开,不得靠近。
“陛下”到底是谁?陈博涉猜测了无数个可能,也没有苗头。包括留季先生在邺城,而他去远征的这些天里,季先生和公子文怀也没有私下会面过。
那个“陛下”凭什么就可以这样占据季先生的内心,使得季先生觉得被侮辱了,还要护着他,不肯说出来。
陈博涉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只能将门童瞪得瑟瑟发抖。
陛下……真是提了就令人晦气。
——
临近春节的时候,季先生又是不告而别。留下空荡荡的屋子,和一柜子的面具。
如果面具还在这里,他便会回来。陈博涉自我安慰地想,他还是放不下的。
云霁出了邺城之后,又望了两眼都城的方向,那里的那个人,毕竟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他原本打算待到陈博涉一统七国,成为天下唯一的正主的时候再消失,但现在被揭穿了,他便觉得该结束了。
任其发展下去的话,不过是重蹈覆辙。陈博涉问话的意思那么明显,动作又是那么强势,长此以往,他大概还是会重复上一世的命运,被纳入宫,远离朝堂,成为帝王的枕边人。
但他一个男人,一个独立的人,不想一辈子都屈居人下,也不想一辈子都呆在后宫之中。天下如此之大,为什么他就要被束缚在一个男人身边一辈子?无功无名,无用无德,像个废人一般。
既然被揭穿了,也就无所谓了吧。
他想要的自由,可以去追求了吗?
第57章愚笨
云霁在乐弘道人的住所过了个春节,乐弘道人大概是受不了冬季茅屋的四壁透风,咬牙买了个院子。
院子挺宽敞,坐落在锦城近郊,山美水美风光美,除了去集市有些远之外。
除夕包了饺子,乐弘道人边吃边嫌弃,末了说了句,“混不下去就回来,我教出来的徒儿,去给那个姓陈的马首是瞻,还被调戏,你让为师的脸往哪里搁?”
云霁听了,觉得羞愧,又觉得委屈,低着头不说话也不吃饭,乐弘道人觉得头疼。
过了春节,云霁听说了南方三国要商量结盟之事,心里还是记挂。
——
大沧国、香南国和景国,语言不通,文化不同,本该没什么交集,现在却因为宣国统一了北方,而变得同仇敌忾了起来。
会谈之后的第三天便拟定了结盟之事,要共同讨伐挟假天子以令天下的陈博涉。打出来的名号,自然是替逃难到景国的公子文远重夺江山。
文宣公两个儿子,公子文远生性保守,胆小懦弱,公子文怀游戏人间,贪图享乐,论品性的话,都不是继承大统的最好的人选。
文宣公在位之时,会假装听风就是雨,让秋水衡和陈博涉在朝堂之上,两虎相争,达到一个势力均衡。
虽然他逝世之后,陈博涉立即杀了秋水衡,但秋水衡临死之际,却护送公子文远外逃,保住了他的性命。而陈博涉则立了公子文怀。
所以文宣公一辈子装聋作哑也算有所成就,至少保住了两个儿子。
公子文远比公子文怀强的地方就是胸中还算有理想,虽然逃到了景国避难,但心心念念的是回到宣国,做回宣国的国主。
对于这次三国会盟,结成联军,共同讨伐宣国的伪国君公子文怀,他心里虽然还是念及同胞之情,但还是乐意的。于是便盖印成了三国联军名义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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