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纪老太爷钦点的孙媳妇,让她住在你这里,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还是你想悔婚到底,背信弃义,让纪家成为大笑话吗?”
“王爷言重了,荃馨才刚满十八岁,未过门就住到夫家来,对她的名声不太好吧?”纪孝森在对面的沙发里,架着修长的腿,不为所动地说。
“她早晚也是你的人,你推开她不要,对她的名声才是大打击。孝森,纪家是大门大户,难道荣王府就不是吗?荃馨她可是老佛爷册封的和硕格格,就算老佛爷不在了,那也是名正言顺的格格,和某些不干不净的人,不一样啊。”荣亲王喝着烈酒,若无其事地亮出自己的底牌。
“什么意思?”纪孝森眼神一凛。
“有句古话叫‘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上一代有人欠下了fēng_liú债,纪家想遮羞,就扯出个表弟的名号来,这年头,野种也有了个好听的名字,叫私生子。贤婿,你这么聪明,知道我在说谁吧?”
纪孝森脸色不变,没有回答,唯独眼神像冰刃般寒冷。
“要是我一不小心,在外面说漏了嘴,纪家的名声,就不大好听啰。”荣亲王摇晃着水晶酒杯,皮笑肉不笑地说。
“你在威胁我吗?你以为凭你一、两句话,就能撼动整个纪家?”纪孝森冷冷地说。
荣亲王岳泰的野心很大,把女儿嫁进富甲天下的纪家,只是他计画的第一步而已。现在时局混乱,军阀土匪各自为政,荣亲王想要做皇帝,就必须依靠龙脉守护者——纪家的力量。
只是他的野心只有纪孝森看得清,纪家的长老们都被他收买了,只觉得荣亲王是一个眼界开阔、又懂旧制礼节,沉稳可靠的人,而纪孝森大刀阔斧地改革纪家,让一些守旧的老人很不满意,又不敢直言。
“要是我信口雌黄,当然不敢带着荃馨来烦你。”荣亲王放下酒杯,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不慌不忙地在纪孝森面前展开。
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还有错字被圈了出来更正,但十分清楚地写明了“银票”、“地契”、“桐音”几个字眼,最底下还按有红泥指纹,纪孝森只是扫了一眼,就知道林婶把桐音的出身给卖了。
“怎么样?荃馨的行李我已经叫人搬来了,你给她准备一间最好的卧房,要宠着她、疼着她,要是荃馨在你这里受了一点委屈,这张出生证明,可就得见报了。”
纪孝森没有答话,桐音是父亲的私生子、他同父异母的弟弟,这种事情就算公告天下,他也不会觉得丢脸,反而能顺理成章地认了桐音。
但是纪家的长辈们并不知道桐音的身份,他们还以为桐音就是华伶,被他带到上海治病来了。如果桐音的身份暴露了,那么侍寝的秘密也会暴露,桐音的处境就危险了。
看来林婶就算贪财,也还是知道事情轻重,不敢说明兄弟三人真正的关系。
“阿玛,孝森哥,你们到底谈完了没?”荃馨像是一阵带着香气的风,从花园里走进来,她身后跟着四个穿旗袍的丫环,都是她从家里带来的。
“每次一谈起公事,就把我晾到一边,多无聊啊。”荃馨坐到父亲身边,娇声娇气地说:“我也想和孝森哥聊天啊。”
“哈哈,都说女大不中留,果然如此啊,馨儿,你也别怪阿玛了,我已经和孝森说好了,从今天起你就住在这里,早点学着做一个贤惠的妻子,为孝森分忧。”荣亲王说着,宠爱地拍了拍女儿的手臂。
“是!阿玛。”荃馨欣喜若狂,两眼放光,她日也思、夜也想,以后终于能陪在纪孝森身边了吗?
十二岁那年,她在纪家举办的宴会上,第一次见到了纪家少主。那穿着靛蓝色长衫的少年,身姿挺拔、俊逸不凡,举手投足间的气势宛若帝王,荃馨只看了一眼就沉溺下去了,从此心里就只有纪孝森。
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和其他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为了心爱的男人可以付出一切,她这辈子注定是纪孝森的妻子,除了她以外,还有谁能配得上纪孝森呢?
面对强行逼婚的荣亲王和一无所知、满面飞霞的荃馨,纪孝森什么话都没有说,沉默地坐着。为了桐音,他必须得接纳荃馨,虽然他对荃馨毫无感情,可是纪家不就如此吗?一年年一代代,有谁能真正抓住自己想要的爱情?
在这一刻,纪孝森真挚觉得他是不是该放开桐音了,因为未来早已经注定,无论他把桐音抱在怀里,攥得多紧,该失去的总会失去,这就是纪家少主的宿命。
有谁为了自己的爱而反抗过吗?纪孝森真挚都不知道,他对桐音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那个父亲私奔后留下的孩子,是那么脆弱、那么瘦小,可是在他心里,却有着很深、很沉的重量……
在一个酷热难当、暑期熏蒸的下午,荃馨带着她的贴身丫环、大大小小五十余件行李、还有奶妈、司机等佣人,浩浩荡荡地住进了纪家。
家里多了一个年轻靓丽的“少奶奶”,而且还是和硕格格,整个纪公馆都忙得几乎翻过来了,佣人们忙着给“公主房”换地毯、换家具、所有桌椅、床褥、统统换成新的,本来还应该重新装修卧室,贴上新的壁纸,但因为荃馨来得太突然了,所以就保持原样,没有更换。
荃馨的卧房在三楼,紧挨着纪孝森的卧室,从西到东再往里的一间是配有墙炉的茶室,茶室隔壁是纪孝和的卧室,桐音的房间在走廊最里端,可以望见后花园的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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