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厉水病房门口的时候,厉水正在用左手吃晚饭,隔壁是张空床,这时候病房里只有他和蒋玲玲,气氛和谐的出奇。
如刘岩所说,厉水是真的受伤了,邢舟看到他被夹板裹着的右臂,还有额上的纱布,突然不可抑制的心疼起来。
在他心中像天神一样强大的厉水,一次次将他从放逐边缘拯救回来的厉水,原来也会受伤,也会需要人照顾,而那人还偏偏不是他。
蒋玲玲坐在一边剥橘子,她把橘络剔掉,一瓣一瓣放进一个塑料餐盒里,又把餐盒端到了厉水面前。
“厉大哥,吃完饭吃点水果吧。”
“谢谢你小蒋,耽误你吃饭了。”
“没关系呀,反正我比苏大娘和小荔枝吃的快,就先上来了。”然后她起身将外套披在了厉水身上,“现在正是入春时节,别冻着了。”
蒋玲玲如果嫁给厉水,一定是个贤妻良母。
邢舟陡然生出这个不可磨灭的想法。
他突然胆怯了,他之前是鼓起了勇气才来这里的,但此时的他就像个局外人一样不敢擅自踏入这和谐的场景。
“舟儿?你干嘛不进去?”
刘岩的声音突兀的响起,邢舟下意识的想转身逃走,却发现刘岩已经贴在他身后,把他的退路堵死了。
再回过头时,正好对上了厉水的目光。
两人就这么隔着五六米的距离对视着,没有一个人轻举妄动。
倒是把刚从公共卫生间出来的刘岩弄得摸不着头脑,他明明记得过年的时候邢舟说他已经和厉老师和好了,可眼下这情形怎么看怎么诡异,还有里面那个正在为厉水收拾碗筷,笑得温柔如水的女人,莫名碍眼。
邢舟被刘岩推着踉跄的往前走了一步,刘岩这才想起邢舟自己也是个走不好路的伤病员,于是搀扶住邢舟的胳膊,却被邢舟拒绝了。
邢舟脱开刘岩的帮助独自往前走去,努力的表现出正常的样子,但其实由于用力过猛,他的膝盖已经疼的发抖了。几乎是在赌一口气,他本能的不想在蒋玲玲面前示弱。
“你的腿怎么了?”厉水皱眉看着邢舟故作无恙的动作。
“没怎么……”邢舟站在了原地,声音还带着明显的感冒鼻音。
厉水这么聪明的人,自己遮遮掩掩的小把戏他怎么可能看不穿?
“过来。”厉水的语气有些严厉,他向来是这样,只要涉及到人身健康和原则性问题,他就会变得不容反驳。
邢舟身体快过大脑,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厉水床边,紧张得像一个等待老师搜查违禁玩具的小学生。
厉水用左手挽起了邢舟的左裤腿,冬天衣服穿得厚,他动作非常温柔,手刮过邢舟的小腿,痒痒的,邢舟就这样看着厉水,不说话,也不去帮忙,就这么直愣愣的站在那。
厉水终于看到了问题所在,他拇指轻轻的摩挲了一下邢舟膝上严丝合缝的纱布,需要用厚纱布的伤口都不会太小。
“你的膝盖怎么回事?”厉水的语气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关切和心疼,他将邢舟的裤腿放了下来。
邢舟不合时宜的想:厉水还是心疼我的。
“不小心摔了一跤。”明知道厉水会看出来,他还是扯谎。
“小舟,不要骗我。”
厉水叫我“小舟”!邢舟几乎在心底叫喊出声,他一面认定厉水不会再对他温柔以待,一面又忍不住期待着他认为不可能的事情。
“被玻璃划伤的。”
“是昨天晚上吗?”厉水当时过于愤怒,但他还依稀记得他走的时候听到了酒瓶碎裂的声音,混乱的融进了邢舟那声破音的“厉水”里。
邢舟发出了微不可闻的“嗯”。
“抱歉。”厉水微微低头,睫毛恰到好处的掩住了眼底的情绪。
“不……不用抱歉,厉水,不用的……”邢舟突然语无伦次,他最不想听到的就是“抱歉”,太生分了。
邢舟握紧了拳头,但他不知道的是,厉水其实有多想抱住他,可无论是心态、处境和旁人,都不允许厉水这样做。
厉水矛盾极了,他对邢舟感到失望是真的,完全放不开手也是真的,不知从何时起,他的心已被“邢舟”二字融透了,削骨剔肉也分不出来。
刘岩在一旁震惊了,他好像目睹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但鉴于其中一位当事人是他又敬又怕的老师,只好眼观鼻鼻观心。
至于蒋玲玲,从邢舟出现的那一刻起,她就吓得出了一身白毛汗,她害怕邢舟把电话的事情说出来,但她随后又安慰自己:没事的,就说不知道。她看着厉水和邢舟脉脉相望的样子,觉得奇怪,邢舟这种人怎么还敢在苏大娘在的时候出现。她查过了,同性恋这类人群不都是躲在地下见不得光的吗?他怎么就可以这么猖狂?
厉妈妈和厉荔也吃过晚饭上来了,厉荔进门一见邢舟,顿时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她本来就生的漂亮,表情一生动起来,直接把旁边的刘岩给看呆了,他上午因为在厉老师面前比较拘谨,都没仔细看妹子。
“邢舟!你这臭小子终于来看老师啦?我还在跟我三哥纳闷,说你怎么没来贴身伺候着,他说你忙,忙也得来照顾老师呀。”厉荔脚步轻快的走到邢舟旁边,一胳膊搭上了邢舟的脖子,“啧,一年没见,又瘦了,唉,我什么时候能像你这样苗条。”
“你已经很苗条了。”刘岩话说出口才发现自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哈?”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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