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跟着袁尚混的人,全部遭到清洗。一个个的被削夺兵权,逐出领导层。袁谭的青州班底,掌握了冀州的军政大权。这其中最主要的是管统和王修。一个以前是东莱太守,一个是青州别驾。
袁谭的清洗,让我有些不寒而栗,六月中旬,逢纪因为贪污受贿,被判处腰斩弃市,七天后,荀谌因为诽谤主公,意图不轨,惨遭车裂。七月初都官从事朱汉,擅自调动吕旷的守城兵卒,意图不轨,两人统统凌迟处死、三日后的李孚私通曹贼一案,更是牵扯了冀州官员上百,其中包括吕翔还有苏由和郭援段之狠辣,行动之快捷,令人难以置信。
袁谭下令让我逮捕郭援苏由已经战死并且查证前冀州大将军府长史审配,贪赃卖国,横行乡里,鱼肉百姓,罪大恶极,虽然身死,却不能免罪。判处抄家,财产充公,女的一律充作官ji,男人全部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袁谭下手太狠辣了,连死人也不放过。估计要是能找到审配的尸体,他能鞭尸。
我没有逮捕郭援,没理由,我对传令的主簿陈琳就一句话:“郭援他没罪,要捉,连我一块捉去。”
陈琳皱了皱眉,给了我一句忠告:“二公子,此一时也,彼一时也,你要想清楚,千万不可意气用事。”“啪,”我把一个瓷瓶摔得粉碎,全身颤抖道:“去,滚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三弟要是有什么事,我饶不了他,听到没有。我真是后悔——”
陈琳连连称是,狼狈的跑出去。
“回来——”我厉声道:“你给我记着,老三要是出了事,我扒了你的皮。”陈琳心说,他的,我多倒霉,跟我有什么关系。眼前这位二公子,谁敢招惹,力矩曹贼,五六十万兵马都不放在眼里,杀我,还不和杀鸡一样。我的娘。
陈琳连连的咽唾沫:“公子放心,公子放心,我一定把话带到。”我拂袖道:“滚。”陈琳出了门在心里叹气,二公子,你别神气,你能挡得住曹百万雄师,但不一定能挡得住政治上的暗算,袁谭那德行,我看你快倒霉了——
七月下旬曹抵达樊城,刘表几乎没做抵抗就撤兵回去了。这本来在曹意料之中,用他的话说,自守之贼,没什么作为。
曹的目标是奉孝和赵云。郭奉孝和赵子龙的真正目的并不是要攻破汝南,就是想牵制他,两人一见援兵赶到,立即采取游击战术,退回寿春去了。
曹来士兵疲乏,辎重损失过大,士气低落,二来看了郭嘉和赵云的军容阵势,觉得取胜不易,便撤军回许昌休整。他一走,郭嘉和子龙继续攻汝南,反正从寿春到汝南路很近。差点把曹仁给气死。
同时把手伸到淮南的还有袁谭。他任命心腹汪昭去淮南为扬州刺史,任命荀彧老师为九江太守,命其屯驻合肥。意思想要取而代之。
荀彧的确是搬到了合肥,但淮南却没有一个人肯听汪昭这个扬州刺史的话,他就像一个花架子,被置之高阁,没人理睬。
这件事,让我心生警觉,难道袁谭要向我下他不会跟曹丕一个毛病吧。
一场异常大饥馑降临到河北。饥馑是由旱灾酿成的。兖州、雍州,豫州、还有青冀幽并四洲几千里内颗粒无收——
干旱从桓灵以来,一直都是大汉朝挥之不去的阴云,也成为汉室衰败的诱因之一。当然,如果皇帝勤政爱民,地方官吏恪尽职守,再大的旱情,也能顺利度过,怕就怕,天灾加上,那就大事不妙了。
这些年灾情,或轻或重几乎年年都在发生,不足为奇。通常的旱情只发生在五、六、七三个月,一般到八月秋雨连绵就结束了,主要是伏旱,对于秋末播种,夏初收获的青稞大麦扁豆危害不大,凭着夏季的收成,老百姓才得以繁衍生息。可是今年的旱情来得早,实际从春末夏初就开始了——几个月,一滴雨也没有下过,根本就无法播种。收过了小麦,秋季的粮食就无法下种,无法下种,自然就没有半点收成。
八月十五中秋节这是播种冬小麦的时令。人们无心赏月无心吃月饼,全都陷入惶恐之中,秋季的收藏已经没有了,加上连年用兵征收重税,夏天打下的一点余粮,也消耗完毕。如果小麦不能播种,那明年不知要饿死多少人。
干旱延续到第二年秋季,当一场大雨席卷北方后,人们已经不关心秋天播种的事情了,种子没有了,耕牛也没有了,人也死的差不多了。旷年持久空前未遇的大旱造成了无法挽回的恐怖景象。
野菜野草刚挖出地皮,被人们连根挖回家煮食吃了。地里的野草被吃了个罄尽,一块块地皮光秃秃的,就像是得了斑秃病的脑袋。而后人们发现了树皮,这可是饥荒年月,绝好的‘补品’。树皮吃完了,就开始吃观音土,观音土吃完了不消化,用不了多长时间一喝水,肚子开始膨胀,越胀越大,直到把肚子撑破,胀死。
不甘心死的,就开始吃人,吃死人,吃活人。有人去哭拜刚下葬一天的亲人,却发现,坟头已经不见了,只剩个半丈深的土坑,里面空空如也。人呢?
人被挖走吃掉了,吃的连骨头都不剩。这样的事,一开始人们还觉得恐怖,可后来也习以为常了。家里死了人,也不埋了,直接剁碎,扔到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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