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看了眼,看得寒路莫名其妙。
卫君阁给所有的门派中人统一安排在客栈里,其中地字甲乙丙丁四个房间都是薛家的人。凤烟进去的时候,正瞧见段泽用肉片逗紫貂,但紫貂萎靡不振,丝毫没有理会的兴致,兀自趴在桌上纹丝不动。
便问:“你的紫貂怎么了?”
段泽接口道:“贪吃呗,偷吃了却川的丹药,就变成这样了。”
凤烟笑了,走过去抱起紫貂,怜惜道:“小可怜的,不会有事吧?”凤烟的手指修长,毫无细茧,身有体香,按理说她的怀里应当是个相当舒服的地方,可是兴致缺缺的紫貂却从她怀里挣扎出来,爬到刚坐下来的寒路怀里。
一脸求安慰的模样。
凤烟翻了个好大的白眼。寒路安抚着紫貂解释:“没大碍,反而有好处,只是丹药消化的过程有点艰难。”说到这,他又道:“紫貂这个样子是不能送信的了,你能不能帮我送封信给无忧。”
日月台是栋用大理石修建而成的祭天高台,专用做信奉月亮而用。此刻还是白天,近两日连着秋雨,天气转凉,风一阵阵吹起,吹得日月台旌旗猎猎。
血魔的眼睛处绑着布条,扶在凭栏处,任秋风吹动披风。
牧翀走来躬身道:“宗主,方家村的事已经被卫君阁发现了。”
顾无忧沉默了会,语气森然:“当初就应该杀了他们。”
“现在怎么办?”
顾无忧张开双手,迎接带着凉意的秋风。他的脸上一片祥和,仿佛卫君阁即将到来的围攻不值一提。他缓缓问:“日月台建成有多久了?”
魔教这么多年经久不衰,除了是条修炼的捷径,让很多人眼红外,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信仰。就如血魔的下属会对他臣服一样,信仰在魔教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日月台便是祭祀台,亦是魔云宗对外的象征。
日月台自魔云宗成立起便存在,二十五年前被鬼面煞轰了个四分五裂,修修补补又成了原来的样子。牧翀不知宗主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个,想了想回答道:“有一百多年了吧。”
“是啊,一百多年了,我们也该挪挪窝了。”
牧翀听了大喜,宗主的意思是……当下便大声道:“是!”
顾无忧道:“卫君阁不会平白无故的发现方家村的事情,你去查查,宗门里肯定出现了叛徒。查到后不要惊动他,借他的口传点假消息出去。”
“是。”
有下属匆匆过来送信。牧翀自然的接过来拆开,看了眼,向顾无忧汇报:“宗主,有个叫凤烟的女子约您在如家客栈见面。”
凤烟……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再次听到,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何况,顾无忧如今体内魔性日重,已经很少会想起以前的人和事了。现在这样突然的听到她的名字,那些早已不见天日的记忆竟有了蠢蠢欲动的迹象。
顾无忧隔着遮眼布捏捏眼角,把思绪压下,“和她说时间定在五日后。”
顾无忧现在在练魔功,已经修到第三重,双眼赤红入魔,情绪也不稳定,还是等好一点了再见她比较好。说罢,又担心是紧急情况,改口道:“算了,还是后天吧。”
凤烟本以为小师叔收到信后,会立马抛下所有的事,千里迢迢的赶过来,结果却收到魔云宗下属不咸不淡的回复:宗主说后日安排时间与您见面。
凤烟心里委屈了,哼道:“看我到时候给不给信他,别说信了,人也不理!”陪同而来的却川明智的选择沉默。
秦华镇上。两日一晃而过。
这一天,凤烟和却川在顺和客栈里等到日上中天,终于见着了姗姗来迟的顾无忧。
顾无忧换了普通的装束,眼中的猩红也被他刻意压制下去,远远看来,还是当年那个简单无邪的顾无忧。
凤烟的眼睛蓦地红了,高声唤了声“小师叔”,人已经朝着顾无忧飞扑过去。早忘了谁之前说过的怄气话。
顾无忧看着一团火红向自己扑来,刚要躲开,又僵硬的停下,任凭凤烟抱住自己。顾无忧犹豫了会,还是拍拍凤烟的脑袋:“好了,这么多人看着呢,我们进去说。”
凤烟含着湿润的眼眶愣了一下,立即兴致高昂的答应。管小师叔的变化大不大呢,她面前的这个就挺好。
两人来到房间,才推门进去,却川就看见了顾无忧。
却川还是那张扔在人堆里都找不出来的白皮脸,却比五年前成熟了许多。此刻这张白皮脸的眼珠子从凤烟挽着顾无忧手臂处,转到了顾无忧的脸上。
却川一颗激动的心,忽然就凉了。
即便裘占师叔和欧阳毅早打过预防针,顾无忧的面相还是让却川心惊。顾无忧的魔性恐怕已经深入骨髓,病入膏肓。若是这样,普通的药物还有救吗?
想到这,却川走过去自然而然的拉过顾无忧的手臂,说:“小师叔,好久不见,我点了几个菜,咱们好好聊聊。”这语气,就像顾无忧只是出趟远门回来。
听的顾无忧都不知该怎么回复了,他本意只是拿了信函就走,却川这样老朋友的语气,他反倒不知道怎么拒绝。
却川拉顾无忧手臂,实则是在给他把脉。却川做不到欧阳毅那般仅凭面色便能断出病情,但医术也差不多哪里去。这样一把脉,却川的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了。
顾无忧猜到却川心中所想,不动声色的抽出手臂,“是不是寒路有东西托你们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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