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说出江文月这个名字,他还是立马反应过来——这女孩写得一手好文章,去年写作课结课分数,徐呈杰给她打了最高分。
在酒吧遇见自己的学生让徐呈杰皱起了眉,心中似乎泛滥着一种责任感,要让他把自己的学生拉出这个地方,送回到课堂之中。直到吃完了一个蛋挞,这样的情绪还没有完全消散。
台上女孩调一转,换了首快节奏的歌,神情也不复安静,把周围的气氛调动了起来。
调酒师跟张元熟,这会儿闲着,见徐呈杰往那边看,也就过来跟他说两句:“认识?”
徐呈杰看他一眼,点头,调酒师笑了笑:“学生吧?”
“你看得出来?”
“别人是八九不离十,您往这一坐,就等于贴了个标签。”调酒师唇角一挑吐出六个字,“高级知识分子。”
他靠着吧台跟徐呈杰一同往那边看,说:“丸子带来的人,那不用说了。就说上回他过来看见小月还笑了声,说是学生,见你一直看她,我也就这么猜了。”
徐呈杰说:“那还挺明显的。”
调酒师道:“看你也不像是常出来玩的,心情不好?”
徐呈杰说:“有点闷。”
调酒师说:“听说学校里课题任务重,你们压力也挺大的吧,时间长了难免憋得慌,也就想要出来松松气,就像今天您过来喝一杯,权当消遣了。”
徐呈杰道:“你懂得不少,张元常说吗?”
调酒师说:“我们哪敢说懂啊,也是客人随口一提,我们听一耳朵,下回跟客人聊天不至于没东西说。”
……
张元下来的时候,徐呈杰已经喝了有一会。他走过去,调酒师冲他一点头,就到另一头去了。
徐呈杰的脸有些红,张元心下叹了一声,在他身边坐下,说:“日本好玩吗?”
舞台上换了个人,徐呈杰没再往那边看,面朝吧台出神,听见张元这句,转眼看了过来,眼神有些发怔。
张元重复了一遍:“日本好玩吗?”
他耐心等了一会,等到这人一个轻轻的“呵”。
“为什么是我带队呢?”他说,抬了抬嘴角似乎是想笑,“如果是你,一定能和和美美,谁也不会不高兴。”
徐呈杰心情不好,张元在副院长那里见到他就看出来了。开始他以为徐呈杰只是针对他这两件小事,也做好了被说教的准备,没想到徐呈杰根本没这个打算,还跟着他出来喝酒。张元想了想,应该跟他刚从东京回来有关,也是徐呈杰这会有些醉了,张元一问也就顺当说了。
这么多年,张元心想,这人总算是钻了一回牛角尖。
毕竟他不合群不是一两天了,张元不会强行拉着他加入话题,徐呈杰自己也有这个自知之明,不然他刚才也不会一个人下来喝酒,往常从来都毫不在意。
只是张元不清楚的是这次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把这人刺激成这样。
“他们都做什么了?”张元说。
做了什么甚至买了什么,张元已经看了一周的朋友圈直播,这些他清楚得很,他要听徐呈杰说什么,那才是重点。
没想到徐呈杰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张元:“你不知道吗?”
张元一时语塞,而后无奈一笑:“嗯。”
徐呈杰没想要张元回答,他问了一句,拿起杯子喝一口,发现里面没东西了,就干脆放下。
“前天晚上,在歌舞伎町一番,李老师说:’小张在就好了,他玩得开’。”
徐呈杰笑了一下,张元只看了一眼,分不清那个笑里面包含了几种意味。
“是啊,你怎么不在呢?”他说,“我不会玩,我玩不开,我不知道买什么好,买什么便宜,都看不起我,是吧?”
张元道:“你多久没这么喝过了……”
说着自己叹了一声,“也是,想来有些年头了。”
徐呈杰说:“是,我不爱喝酒,要是你在,一定是能尽兴的。”
张元看他真是醉了,就跟店里伙计招呼一声,扶着徐呈杰借道从后门出去,他的车停在门边。
徐呈杰没醉到不能走的地步,张元扶着他,他就安安静静跟着走,直到上了车,张元替他系好安全带,也没说什么。
张元绕到另一边上了车,没急着点火。
“刚才调酒师说我不像常出来玩的,说我一看就像高级知识分子。”徐呈杰说。
张元说:“他也没说错。”
徐呈杰说:“那我有错吗?”
张元侧身,对上徐呈杰的视线。他面色淡淡,异于语气愤懑的,是眼神的沉静。
“我不爱出来玩,我就是这样的,那我错了吗?”徐呈杰说。
张元说:“错不在你。”
徐呈杰说:“他们凭什么看不起我?我发过的文章、参与甚至主持的课题、编过的教材不比有些老师少,难道就因为我不会玩、不喝酒,我不知道出国的时候应该买什么?开什么玩笑。”
“你很优秀,毋庸置疑,这不是你的错,”张元道,“当然,也不是各位老师的错。”
徐呈杰偏头看着窗外,沉默。
张元靠着椅背上,出了一口气,慢慢道:“我记得你大学的时候选修过一门社会心理学。”
徐呈杰没说话,反倒是张元先笑了笑说:“也是,这哪能不记得,毕竟是你父亲开的课。”
“你应该清楚,作为一个临时的群体,促使你们集合的共同特征只有一个,那就是群体目的,也就是前往东京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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