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铭心的心,飞快地跳了起来,剧烈程度简直堪比狂风地震毁天灭地,狂飙席卷得让他完全不知所措。
那一刻,他脑子一片空白,雷南雨那双没有颜色的嘴唇,此刻与他的距离那麽近──他简直以为,雷南雨是要吻他。
「你……」
雷南雨看着他,神色严肃。
「脑子绝对坏了。该吃药了。真的。」
是,我脑子绝对坏掉了。
李铭心四肢发软,被雷南雨丢回椅子上,心里一阵一阵发紧发苦。
雷南雨起身出门的时候,还不忘丢下一句:「李铭心,你记着一句啊,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对……
李铭心往後一靠,靠在软软的座椅里,长长叹了口气。
是啊,喜欢你这种完全没办法攻略的对象,我应该就是自作孽不可活的典范吧。
还要你倒过头来提点我?
混蛋……
第九章
李铭心这样巴巴给人送饭的日子,持续了三个多月。
逐渐入冬,京城的天气冷了下来,那一年非常寒冷,最後已然冷到建筑工地已经没办法继续干活了,只得全员放假。
那年春节很早,过年前的火车票很不好买,雷南雨就没有买到。李铭心一听,忙偷偷把自己定的机票给退了,这一年的春节,他也不打算回家了。
混账的是,奶奶的左研那货居然也不回家──哦,按照雷南雨的说法是,他是孤儿,没有家。
李铭心是真心不想带他玩,觉得他巨碍事,但是他突然发现自己有点难以甩掉左研那货了──因为雷南雨现在,已然没事喜欢走动和左研称兄道弟的一起玩,李铭心一叫他干什麽,经常到地方了才发现,雷南雨已经习惯性地叫了左研。
可怜他是孤儿是吧?但是也没有这样的可怜法吧!很烦啊!
妈的。真是不甩不行了。那麽大块头,夹在中间真的特碍眼!
问题是,这个左研,简直油盐不进。跟他说两人没未来,拖拖拉拉也走不下去的,说了好几次,但是不管怎麽说,明示暗示,都被当成耳旁风,左研选择性耳聋,就是死活不答腔。
这忍耐力……真不是盖的。比李铭心交往的任何女孩子都强大,简直是什麽都能忍。
不过李铭心不担心,他坚信左研的忍耐是会有限度的。
京城那年冬天第一场雪的时候,李铭心又带雷南雨和左研去酒吧奢侈去了。
酒吧一向是滋生奸情的地方,这次李铭心是故意的,再度当着二人的面在酒吧大肆勾搭美女,然後拉着美女,大摇大摆来到左研面前显摆。
「我们有事先走了,兄弟们不介意吧?」
他说着,公然与美女贴在一起,大肆亲昵。
不介意?雷南雨倒是不置可否,转头看左研。
「嗯。」左研点了点头,昏暗的灯光下,还挤出一抹虚弱的笑来。
「……」雷南雨满头黑线,但是当下情景,左研都点头了,也轮不到他插什麽话。
於是李铭心很绅士地把信用卡留下,搂着那美女大摇大摆走了。
雷南雨觉得这世道真是神奇。
「……这家夥绝对是神经病吧?!你俩都是神经病!你……他那麽明目张胆,你居然还点头?!」
左研只是苦笑。
「绝对有病啊!你俩还没分手吧」
左研继续苦笑。
雷南雨无话可说了,心里也不知道究竟该替谁郁闷。
虽然听李铭心亲口说过,他对左研不是真心的,但是他还是想不通,既然不是真心的,干吗天天犯贱送饭,带出去玩,还硬是交往了四个多月──李铭心和谁也没有交往过那麽久吧?
所以他总难免觉得,左研的存在感,或多或少和旁人是有些许不同的。或许其实李铭心心里是喜欢左研的,只是嘴上逞强不肯承认罢了。
可是现在,那家夥又看着美女就走不动路,丢下他们就和美女跑路,是怎麽回事?
到底怎麽想的啊
再回头看看伽刚特尔默默一副受气小媳妇样儿,不由得替他气不打一处来。
「左研,不是我说你,这种贱人一定要收拾,给他点颜色治治他才行啊!你总不至於一味忍让,就这麽一直放纵他这样搞下去吧!」
酒吧嘈杂的音乐声中,霓虹的灯光将左研的脸打得一会儿红一会儿青。半晌,他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该怎麽做。」
「不知道该怎麽做?」雷南雨眼一眯:「先从吃穷他开始!奶奶的,服务生!麻烦把酒单再拿过来一下!」
***
大半夜,落满白雪的小公园很是静谧,只有微明的路灯,在围栏外面静静地站立着。
拂去秋千上的雪,秋千嘎吱嘎吱响着,雷南雨站在一个上面,左研坐在另一个上面,晃晃荡荡。
雷南雨低着头看着左研,听他那老老实实犹犹豫豫断断续续的诉说──要不是活脱脱一个重量级伽刚特尔,雷南雨真要以为旁边秋千上坐着的是一个恋爱中苦恼的小女孩了。
「我不明白,恋爱这种事情,怎麽就这麽难」
「当然是你做错了啊!」雷南雨白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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