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一点,漆恻忽然开始焦灼,他死死地盯着手上的腕表,看着秒针和分针的移动。
廿,快出来吧。
再见不到你,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可是没有。
他看着时间的流逝却束手无措。
还剩1分钟、30秒、20秒,甚至10秒的时候他都对自己说,马上,廿下一刻就会出现了。可是直到最后一秒走完,老天都没有让他心中的呼唤兑现。
“5分钟到。罗沛,既然你放弃这个活下去的唯一机会,那么我就只能送你一程了。”漆尊的声音响彻天际,然而在没有人看得见的地方,他的手却兀自带着颤抖。
“导弹准备!”
“准备完毕!”
漆尊的眼神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几百米以下建筑物上那个小小的天台。
“三”
所有人都屏息凝视,等待着下一个指令。因为他们知道,一旦真正发射导弹,这里便将即刻成为一片废墟。
“二”
漆恻早已打开了直升机的门,探出上半身悬在空中,眼睛死死盯住远处。他心中有个声音,一直在说,一定会有转机,一定会。
“一——”
“住手!”
千钧一发之际,漆恻的声音完全盖过了漆尊的,透过扩音器喊了出来。原本快要摁下导弹发射按钮的属下赶紧松了手。
漆恻扶着门框的手紧紧捏着,铁皮几乎都快嵌进手里。只是此时此刻,就像快要窒息的溺水者被拽出了水面,漆恻完全不能顾及到这些小事,只是感恩般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灰黑色的硝烟在空中扩散弥漫,阻碍了视线。
两架直升机一直在一定高度的空中盘旋,哪怕用了望远镜,由于浓重的烟雾阻挡,也看不真切。
是以,即便国王所躲藏的建筑在整个岛上显得多么另类精致多么鹤立鸡群,当穿着汉服、被一众护卫簇拥着走上天台的隐出现在人们视线中的时候,也根本没有人发现,这个人并不是国王罗沛。
漆尊望着布满了兵力的天台,挑眉,“人质呢?”
“你说隐?”国王的声音从隐的身上传出,隐一惊,身上的衣服原来早已经被动过了手脚。
漆尊不动声色,漆恻却是浑身一颤,这个名字,他有多久没听到了?为什么,国王会知道廿以前的名字叫隐?
“当然是死了。而且,是被我凌*虐而死的呢。”说完就是一阵肆意的笑声。
隐很想动动身体或是发出声音引起漆恻的注意,可是那冰冷的枪管一直抵在他的后背和腰间让他片刻不能得空。
漆恻听着国王的笑声,猛地就端起一旁属下手中的火箭筒扛在肩上想要轰掉那张得意的嘴脸。
“恻儿,住手。”却立即被漆尊的命令制止。
漆恻闭了闭眼,缓缓放下武器。“对不起,父亲。”
是他禁不起激将,是他失了稳重。可是,当他听见“凌虐而死”这几个字的时候,心中有一团火生生地被点燃了。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漆尊语调中清晰的怒意和失望诏示着漆恻犯了多么愚蠢的错误。可是此时此刻,漆恻却忍不住想告诉他的父亲,他有多在乎隐。
国王停止了他放荡的笑声,“漆恻,你大概恨死我了吧?”
漆恻不答,只举着望远镜盯着“国王”想要找出一丝破绽。
“隐死前还一直叫主人主人的,听得我都有些心疼了。”
“他那么相信你,相信你会来救他。”
“可惜啊……”
漆恻的手狠狠抖了抖。
就在这时,“噗”的一声,埋伏在远处的狙击手在漆尊的命令下射中了“国王”的肩膀。
与此同时,躲在房子里的国王一脸意料之中的笑意,摇了摇头,轻声呢喃着,“打在肩上了?那还真是可惜了……”
隐痛得弯下腰来,灰白色的汉服被鲜血染上一片殷红。
而就是这一个动作,让漆恻发现了重大的线索。
他立马接通了漆尊的耳机通路,关闭了飞机上的扬声器,沉声道,“父亲,这个不是罗沛”。
漆尊一听拿起望远镜细看。
“他身边的侍卫在他中枪的时候根本没有人出来挡在他前面,反倒四散开来根本不管他的伤势和死活。那既然这些侍卫不是用来保护国王的——”
“是替身。”漆尊眼神凝重起来,看来他低估了罗沛的智商。
话音刚落,原本弯着腰忍痛的“国王”忽然动了起来,挥舞着手中的不明武器一连打倒杀死了好几个在他周围的护卫。
替身的行为宣告了他的立场,漆恻立即肯定了心中的猜测——这个替身,就是隐。
“快,火力支援他。”漆尊也同一时间反应过来,即刻接通了通路吩咐千万为隐打好掩护。
一时间战火纷飞炮火连天,而武器兵力相对匮乏的国王罗沛,很快就败下了阵来。国王甚至还来不及弄明白隐并未复原的手腕为何已然能够活动自如。
战后的荒岛一片静谧,罗沛一身白色汉服曳地,缓缓走上天台。
他边走边笑,边走边喊,“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啊!”越喊越大声,似是心中存了万般苦楚。
直升机缓缓降落,旋翼刮起了大风,吹得岛上的花草四处倾倒,失了颜色。
“只是到最后还是没能如愿以偿,没能看到你们父子相杀,兄弟相残,哈哈哈哈哈……”
“不是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吗?那为什么我却是这样的下场?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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