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童一直扭着头望着窗外,眼看着一群乌鸦“喳喳”叫着飞过屋顶,是倦鸟归巢的时候了吧。
猛地,她听到“咚咚咚”地几声,那个甄时飞又敲了几下桌子,提高声线说:“好吧,你拒绝配合是吧?那我们只好通知你的学校了,到时你被学校开除都是有可能的,不过,”他身体稍微前倾,盯着她的眼睛,又慢慢地说:“只要你老实交待你和那人的交往情况,他对你做了什么,给过你什么财物,嗯,只要你如实说了,就可以回学校了。”说完,他似无意的看了一眼窗外,“天色还早,说不定你还能赶回去考试呢。”
考试?对了,下午有化妆课考试,那本《舞台化妆设计与技术》还是她花了九十八块钱和刘珂几个在当当网一起买的,书店要一百三十块。这个专业真是烧钱,买一本书都这么贵,当初如果坚持考文化类的学校是不是妈妈不会这样辛苦?当然不会,她现在才明白,这是妈妈费尽心思所坚持的一个梦,一个承载着妈妈和生母丁佳欣理想的梦。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这样羞辱我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我的收入是怎么来的。我只说一遍,请你们听好。”
突然,童童缓缓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她说的是法语,声线低柔而流畅:“我所有的周末和休息时间几乎都是在b市的旅游景点渡过的,就连今年的除夕之夜我都是在本市的金帝酒店的三楼餐厅陪法国的一个旅游团的二十六位老人一起吃饺子。我的姐姐在和我同样的时间里,在北京带着一群高三学生准备高考,除夕夜她是一个人在北京一个阴暗的地下室里吃泡面渡过的。我们的钱就是这样赚来的。两位先生,如果你们完全听不懂我的这番话,我会原谅你们的无知与浅薄。”
当她费力撑起精神,以极优美的声音和轻蔑语气说完这段话的时候,她那原本灰暗萎靡的小脸上突然如涂了一层油彩般闪着圣洁的光芒。那两个人的脸显出了些许尴尬。半晌,甄时飞才反应过来,厉声呵斥道:“林欣童,请你说中文!”
“根据最新颁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未成年人保护法》第五十六条之规定,公安机关、人民检察院讯问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询问未成年证人、被害人,应当通知监护人到场。”童童突然又改用了英语。
还是初中时候的普法课讲过的吧,童童的脑子灵光一闪,忽然像复读机一样,复述出了当时她读过的条文,并直接译成了英语。她象是懒得和他们说中文,那神情除了冰冷,还有一种嫌弃。执法犯法者不配听她说中文,因为他们没有遵守中国的法律。和他们说鸟语就当对牛弹琴吧,她忽然有一种调戏了这两个人渣的快感:“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一下两位先生,到现在为止我未满十八周岁,仍属于未成年人,正是受这个法保护的对象。你们不管出于什么理由,这样做已经侵犯到了我的合法权益。我将保留向你们的上级机关投诉和追究你们法律责任的权利。”她垂下眼睫,惨白的脸上尽显疲惫:“现在,我郑重要求你们向我道歉。”
当童童说到这里时,那个甄时飞略有些不耐烦,他还想强调童童不要再说洋文,老老实实回答问题,忽然在一旁呆若木鸡的矮个子男人却抬起了头,对着高个子男人说了句:“甄处,请您出来一趟。”
两个男人走出这间屋子,离开门口几步远,矮个子男人低声对甄时飞说:“甄处,我建议不要再问下去了,这件事儿我怀疑和事实有出入。”原来这个矮个子的男人虽然不懂法语,但是他是略懂英语的,他大致听懂了童童后面的英语意思,心知这件事儿做的有问题。他简要把童童后面那段话的意思译给高个子西装男听了。
“我们会惹上麻烦的。”他有些担忧地说。这本来就不是合法询问,如果这女孩子不够十八周岁,那麻烦就更大了。从这女孩子的口气和神情来看,似乎很难缠。
“唔。先这样吧,等我去打电话请示一下。”甄时飞略缓了一下神儿,转身下了楼。
两个人半天没有回来,童童转头往门口处看去,模糊的半透明玻璃上影出了两名全副武装的士兵的影子。
童童终于疲备地闭上了眼,瘫在了座椅上,温热的泪水滑过冰凉的脸颊。
母亲丁佳欣宁肯把亲生女儿送进孤儿院儿也不愿意让她再和陈家有一点点关系,她早该清醒了不是吗?
一个弱女子,她一定是在临终前看透了世态炎凉,也伤透了心吧?
始乱终弃!难怪焦大会说,贾家只有门口的两只石狮子是干净的!
这就是豪门世家的嘴脸,表面风光无限,背地里尔虞我诈,男盗女娼!在利益与权势面前,弱小的她们只能做牺牲品。
但是,但是她就是不能说一句对他不利的话,宁肯自己来承担一切错误和罪孽,就是不能让他有一点点不好。
就如同母亲,明明知道那样的爱情没有半点希望,却仍要迎接一个新的生命到来一样。
爱,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何况这种病态的,难以渲泄出口的禁忌之恋。
直到现在,她才体会到,自己是那么想念他温暖的怀抱。
第40章 原来他有眼泪
天完全黑了,那两个人始终没有回来。楼下传来阵阵馒头的香味儿,门外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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